刻,继而低声道:“仅凭一个卢大保,竟能覆灭中南?中南虽非中枢,然兵力尚足,怎会如此不堪一击?中央那些兵马又在做何?”
梁民德目光沉静,神色肃然,片刻后道:“看来,局势比我们预料的复杂得多。明日务必加快行程,早日寻得萧言煜,探明一切。”
黄承锡点头应声:“嗯。”
两人皆知,前路艰险,而此时已无退路。天将微曦,战马嘶鸣,南下之行势在必行,未知之危机如同风暴前的宁静,正悄然逼近。
天色未明,夜露未干,梁民德与黄承锡已早早跨上马背,未曾片刻停歇。两人披星戴月,策马疾行,日夜兼程,两日两夜不停,终于抵达了萧言煜所在的小镇。远未进门,已能嗅到空气中弥漫的浓烈血腥与战火残留的硝烟味,刺鼻难忍。梁民德下马,双足甫一踏地,抬眼望去,眼前所见之景顿时令他心头一震,骇然失声:“此等惨状,竟是卢大保一人所为?”小镇破败不堪,房屋倾颓,街巷寂静如死,仿佛一座空城,唯余冷风呼啸而过,令人不寒而栗。然而,令梁民德困惑的是,镇中遍地狼藉,却不见一具尸首,整个小镇如同被废弃已久的死城。
黄承锡四处游走,目光扫过每一处角落,走遍全镇,竟无一具尸体,连兵府的遗骸也不见踪影,心中疑惑更甚。他忍不住开口道:“尸首何在?连一具兵卒之尸都找不到,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梁民德眉头微蹙,眸中凝重,但语气却依旧冷静:“现下思索无用,眼下要紧的是找到萧言煜,知晓此间究竟发生了何事。”言毕,二人迅即朝萧言煜的住所行去。
步入萧宅,两人搜寻一番,却不见萧言煜的踪影。立于后院,眼望空无一人的宅院,梁民德心中生出不详之感,思忖道:“莫非,萧言煜亦已遭不测?”正在这时,忽闻一声异响自后院角落传来,二人不约而同凝神屏息,顺声望去,只见声源自水缸之下,木板轻轻震动,似有隐秘之物藏匿其下。
黄承锡身形一动,立时挡在梁民德之前,凝神静听。忽闻地窖中传来熟悉的叫喊声:“民德兄,承锡兄,速来相助!”
“萧言煜!”梁民德与黄承锡对视一眼,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二人急忙上前,将沉重的水缸移开,掀开地窖木板,只见满面灰尘的萧言煜正仰头望着他们,喜笑颜开:“太好了!一听脚步声便知是你们来了。”
黄承锡见状,忍不住打趣道:“你倒是好本事,如何将这大水缸压在自己头上?”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萧言煜拉了出来。
梁民德则双手抱胸,冷眼问道:“除你之外,难道还有其他幸存之人?”
萧言煜一出地窖,便见水缸中的清水,捧起便饮,早已不顾那水是否污浊,只求解渴。畅饮之后,又将余水泼在脸上,洗去满面的灰土,方才如释重负般长吁一口气,道:“若非有人相救,只怕我也已命丧此地。”
萧言煜抬手拭去脸上余水,神情稍显凝重,道:“四日前,我收到你们的书信,知晓北戎联军之计划败露,便迅速集结起义军准备与你们汇合。岂料,信中提及的狂人竟来得如此之快,而且不止一人,而是一整支狂人军队!据传,狂人乃自中南南部之地涌来,众人皆言其源自魔琊岭。此等狂人,双目赤红,杀戮无休,血肉横飞,嗜血成性。我们这些凡人,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城池顷刻便被覆灭,我本以为难逃此厄,幸得那人相救,方才保全性命。”
梁民德不觉上前一步,问道:“救你之人何在?”
梁民德言罢,萧言煜忽抬头望向其二人,苦笑道:“说曹操,曹操到啊……”他话音未落,梁民德与黄承锡已迅速转身,目光锁定站于二人身后的神秘人。
只见一名身着青袍、头戴斗笠的男子,正静立于风中。他微微一笑,摘下斗笠,露出一张清朗的面容,目光温和中带有一丝玩味。他轻声开口,道:“真不错,又见到活人了。二位好,在下旻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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