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酬?”方飞尘比陈春煦直白多了,没有说“重礼”这种不好界定的东西,而是直接问两人想要什么。
池念安连连摆手:“方家主言重,我们没做什么,真正救你的还是住持。我们只是把人喊过来了而已。”
沈涵芝却若有所思:“我记得方家是有自己的济善堂的,对吗?”方飞尘并不惊讶为何沈涵芝会知道这个,这也不是秘密,她只是道:“这位姑娘的意思是?”
“济善堂一般是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可那些明明没什么错,却被娘家或是夫家扫地出门的女子呢?”
“她们身无长物,只能做些粗活,可有时甚至连粗活也会被男人抢去。若是还带着孩子,岂不更难?”沈涵芝说的并不具体,因为这些并不是她自己所见,而是听那个“怪人”所说的。
或者说,在遇到“怪人”之前,她完全不觉得女子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对。
是“怪人”一遍又一遍在公开场合,强调她那在其他人看起来简直是“歪理邪说”的“男女平等论”,让她知道了女子可以去做任何一切男子也能做的事情。
更是让她知道了,真正的自由,是有拒绝权利的自由。
她不知道“怪人”是不是还会一遍又一遍地强调这些,但她想做些什么,就当是感谢“怪人”上辈子对她的醍醐灌顶。
“这位恩人说得倒是有点道理,只是被娘家驱逐或是被夫家休弃的女子,又有几个愿意到济善堂?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还是难啊。”方飞尘没有对沈涵芝的要求说好还是不好,只是长叹一声。
若是没有今日两个小恩人,她的下场怕是比这些无家可归的女子更极端。
这怎么不能让她悲从中来?
沈涵芝似乎也想起了前世自己的悲惨的种种,感觉自己也能感同身受,顿感心酸。
只有池念安莫名其妙地看着开始叹气的两人。
她觉得今天都挺莫名其妙的。
“而且,济善堂也是需要经费维持开支的,除了方家的盈利会抽半成给济善堂,偶尔也会有好心人士的捐款,便没了经费来源。养孩子还行,还要养这些女子,怕是力不从心。”方飞尘蹙起眉头,很直白地把自己的困境摆在沈涵芝面前。
“族里有不少人想取消济善堂,碍着这是有利于方家名声的才没有发作。若是再接纳这些女子,族里人怕是不会答应。”
沈涵芝也理解,毕竟若是没有一个偌大的家族支撑,方飞尘也不能在短短十年内将方家抬到如此地位。
“方家主说的有道理,是我想当然了。”沈涵芝没有气馁。
至于为什么不说让那些女子学门手艺,出去挣钱然后把银钱还给济善堂。一是因为这时候的手艺基本上都是家族内部传承,很少有传给外人的;二来也是哪怕这些女子有手艺,出去找工,外头的掌柜也是优先录用男子。
所以沈涵芝还没提。
她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方飞尘一人能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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