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翼翼的问:
“沈小姐,要不要送你去医院,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好。”
岂止是不太好,沈京墨感觉胃里绞痛,喉咙又涌上了那股熟悉的腥甜味道,她强忍着想要把这股血腥味给压下去,但越发沉重的身子和逐渐模糊的意识,却根本不受她控制了。
在即将晕过去时,一双强有力的手托住了她。
“告诉陆二少,人我带走了。”
是小舅来了。
江为止把她抱上车,沈京墨再也忍不住呕吐出来,鲜血喷洒在汽车后座上,她全身疲软了下来。
“对不起啊,小舅,把你的车给弄脏了。”
“我们先离开。”
等车子驶出陆家范围,江为止才放缓车速,最后把车停在路旁,拧开保温杯,拿了药递过去:
“你的病不能拖,丫头,听小舅的,没想到昨晚的意外会让裴度这么早知道病历的事,正好我们借这个机会出国治疗,也能让你暂时避开裴度。”
是啊。
原以为最快也要三五个月才能被发现的事,没想到三五天就被揭穿了。
沈京墨摇摇头:
“没用的,治不好了。”
“谁说的?胃癌晚期经过综合治疗最后痊愈的病例并非没有,有些人对化疗药物,靶向治疗,以及放射治疗特别敏感,还是有机会痊愈的。”
江为止递了纸巾给她,然后边擦拭后座边说:
“你不要放弃自己,要积极配合治疗。”
“小舅,你看看我,你好好看看我。”沈京墨指着自己这张倒了万年大霉的脸,自嘲道,“我生来应该算是王炸了吧?外公是大画家,外婆是大企业家,爷爷奶奶是书香世家,父亲创业一路顺遂,母亲年少成名被誉为天才画家,但凡老天爷肯放过我,我都不至于活成现在这个样子,可苍天何曾绕过我,即便有痊愈的幸运儿,老天爷也不会把机会留给我。”
“丫头,别丧气。”
江为止心疼不已。
沈京墨苦笑:
“生死有命,我已看淡,小舅,别再劝我了,既然到了癌症晚期的人即便治疗也逃不过一死,为何要让我再多遭那些罪?小舅,我不想把生命最后的时光浪费在医院里,也不想因为化疗头发掉光,最后狼狈丑陋的离开这个世界。”
江为止偷偷抹着眼泪,哽咽着点头,“好,那咱们不化疗不手术,但有一点你要听小舅的,我有个最好的朋友学的是中医,只要你按时吃药,我们生死看淡,不求长命百岁,只求不枉此行。”
中医?
那就是要吃中药了。
沈京墨本想拒绝,但她也怕没有药物的介入,自己等不到真相大白的那天。
况且对江为止而言,他身为医生,无法说服她接受治疗已经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如果中药治疗能让他心里好受些,沈京墨愿意配合。
“好,我听小舅的。”
“那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
江为止是个行动派。
沈京墨以为他说的朋友,应该是忘年交的那种,比如六七十岁满头白发,或者比小舅年长一些。
但沈京墨跟着江为止穿过一条老胡同,来到一个全是中草药气味的小院子里,见到那个身穿新中式中山装的中医后,她一整个错愕住,赶紧伸手拽住江为止的胳膊:
“小舅,他他他.”
他不就是刚才在陆家门口大骂她会遭报应的那个医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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