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到十八岁?”
沈京墨几乎站不稳当,她七年前回的国,那时她十九岁。
云姨这辈子除了南北城之外,连外省都没去过,更不可能出国,所以她见到的画册,应该是妈妈画的。
沈京墨难以克制的捉住云姨的手臂,颤抖着双唇追问,“你在哪儿见过的画册?”
“北城温泉小镇。”
云姨说完,又笑着摆摆手:
“但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当时我听说泡温泉对身体好,就带着儿子去了温泉小镇,我给他长租了一间客房,自己就留在那里打工,我在小镇山顶上的独栋温泉别墅里做清扫工作,住在那栋别墅里的客人对粉尘严重过敏,所以客房每日都要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擦拭,画册是我在床底下捡到的。”
对粉尘严重过敏。
是妈妈。
真的是她。
在国外的那几年她们住在活死人街,妈妈身上常年红疹,过敏症状最严重的时候,皮肤过敏加上鼻炎和结膜炎,她每天都活在极度痛苦之中。
沈京墨几乎站不稳当,云姨扶了她一把,“夫人怎么了?要不要把先生叫来?”
“不用不用,我就是突然有点眩晕,云姨,您以后就叫我小墨吧,也别在我面前夫人先生的叫了,您对裴度来说,就像妈妈一样。”
她喊裴度都不叫先生的。
喊小度。
即便赤鸢第一次听到她喊小度时,还打趣说,小度小度,今天天气怎样。
但云姨上了年纪,并不懂年轻人的梗。
她只是单纯的宠着这个由她亲手带大的小少爷。
云姨递了一块哈密瓜给她,“女人生孩子是很遭罪的一件事,尤其是像夫人这样孕妇反应强烈的人,快去那边休息吧。”
“我又想吐了,云姨,我先去卫生间。”
沈京墨拿了手机,在云姨的搀扶下进了卫生间,然后哆嗦着给江为止发信息,一句简单的八年前妈妈住在北城的温泉小镇几个字,她耗时很久,手指像是不听使唤一样,最后还是用了手写才编辑成功。
信息发出去后,她浑身瘫软成泥。
胃里的翻滚如同江水奔涌一般,强烈的不适引发了生病以来最严重的的一次呕吐,吃进去的东西混着血水吐出来,沈京墨趴在洗漱台上,浑身上下,从头到脚,似乎连头发丝和指甲缝里,都蔓延出难以忍受的疼痛感。
她已然分不清自己是被病痛折磨的如此难受,还是被巨大的悲伤所侵袭到无法承受。
听到卫生间里传来的呕吐声,打不开门的云姨急的团团转。
喊声惊动了在书房里忙着开视频会议的裴度,他拿了钥匙过来,开门的同时喊陆寻给顾南夜打电话。
沈京墨强撑挺直身子打开门,扶着门把手,对上裴度担忧的脸,道:
“我想见陆景和。”
“现在。”
“立刻。”
“马上。”
“我要见他。”
裴度愣了两秒,那一瞬间眼里的失落难以隐藏,但他很快叫住陆寻,“先给陆景和打电话。”
在等陆景和来的时间里,沈京墨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屋里开了空调,她却仍然觉得身子如坠冰窟一般的凉,裴度陪在床边握紧她的手,只觉得这一双手凉透了,怎么都捂不热。
直到陆景和来,沈京墨涣散无光的双眼才重新聚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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