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浔曾经成立过一个商会，孙宝的父亲和我父亲都在其中，他们曾经通过省城的商业巨头，转交给孙文先生一笔赞助款。后来中山先生在南京时，我父亲和孙宝父亲前往南京拜见过，孙先生分明赠了他们一支钢笔。但我父亲在回来途中将笔失落，只有孙宝父亲带着笔回来，以后这支笔也成了他家的荣耀。当然这是闲话。但你们听我这么一说，应该明白，我家与孙宝家的渊源了。但孙宝这人不学好，徒有其表，从小贪玩，不思进取。当我从上海回来时，发现他已经败光了祖业，还背了一屁股债。看在以往的交情上，我也救济过他。他身上的绸衣都是我给的。后来我看他太不成器，就不直接救济了，只让他在赌馆里干点杂活，他可以利用这个身份，向赢钱的赌徒们讨点彩钱。当然他实在要饿死了，我也不会不救的。只是外人看来，我已经不理不睬他了。
孙宝这人虽然不长进，但有一个优点，就是对朋友讲义气。他跟穆强很要好。穆强莫名其妙地被捅死，孙宝对我说过，那是姚百顺干的，他一定会替穆强报仇。我劝他不要为了穆强而杀人，他很生气，反而责怪我是个无义之人。后来姚百顺就失踪了。我猜测是孙宝下的手。我很担心，姚百顺的家人会找孙宝算账。那天晚上我特意化了装，偷偷溜进穆强留下的那个房子的隔壁，这种屋子很容易进入的。我本来是想看看，姚百顺的尸体是不是被孙宝藏在屋子里了。谁知正赶上你林先生在屋子里。当时我还以为你是小偷呢。一会儿孙宝来了，你们的谈话正好让我听到了，我这才知道你竟然做过省厅的警官。
但我没看到姚百顺的尸体。有一天晚上，我发现孙宝没有来赌馆，担心他出事，我又化了装，从后门出去，跑进那个隔壁的屋子。结果正好撞上有人进了穆强的屋子里，正在对孙宝进行拷问。我从蜜蜂洞里窥见是周柄林一伙，这才知道，原来周柄林是在替姚百顺报仇。我眼睁睁看着他们给孙宝套上绳索将他吊了起来。如果我冲过去，也斗不过他们，反而会枉送了命。”
陶老板说到这里，眼睛都红了。“孙宝死得惨，我是眼看着他死的。我也更见识了周柄林的残暴。我终于下了决心，不顾一切，除掉周柄林这个混蛋。”
林元浩听到这里，问道：“陶老板，既然你掌握周柄林杀害孙宝的证据，那你怎么不向官府报告呢？为什么要亲自动手杀周柄林呢？”
陶老板轻蔑地哼了一声：“亏你还吃过公饭，难道不知世面吗？我向谁去报告？报给镇长？我告诉你，我刚回来时，镇长就跑上门来，明确地说，如果我要在这里做生意，就要给他一点股份，或者是一次性地交给镇公所多少大洋。我这赌馆，镇长占了一股的，每年可以拿到上千个大洋。那么周柄林能例外吗？依周柄林的狡猾，他既然要在南浔立足，发展他的帮会，第一个要买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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