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敌人,就要像窗外的严冬一样无情。”
……
社员们的精神导师和起义军的军事领袖,默契地放松了束在结社成员身上的缰绳,他们可以随意使用法术了,这也导致接下来的攻势越发轻松。
起义军汇成一条狭窄的激流不断冲锋,结社的成员就是这汹涌流水的浪尖。
数十个灰扑扑的身影长驱直入冲进车厢,所到之处引发剧烈的震荡。
“放下武器!”
“顽强抵抗者死!”
“没有反抗,没有死亡!”
“三等车厢的公民们,拿起你能找到的所有武器,反抗侵略者!”
每个人的耳朵里都充斥着各种呼号声,简洁短促的信息从未间断,而内容拖沓的广播声在不久后就变成了刺耳的劈啪声,以及响亮的爆炸声。
喇叭被一束细细的电流毁灭。
呼喊着让所有人放弃抵抗的声音依旧回响着。
芬妮,种植园内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工人,此刻正蜷缩在种植桌下狭窄的空间里,瑟瑟发抖。
“去死吧!末等人!”
镰刀、铲子、小刀不断从上方划过,砸在护盾术制造出来的透明力场盾上,其中一把旋转着反弹到了芬妮的脚边,差一点就割断她的脚趾。
她发出一声惊呼,紧接着飞快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紧闭起眼睛,祈祷没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这一刻的信仰无比虔诚。
冰冷的蓝白色光线跨过十多米距离,击中攻击者的胳膊,造成的结果就像整只手被塞进处罚洞里一样,可怕的苍白色从被击中处向四周飞快扩散,不多时,攻击者的整条胳膊都被冻结。
曾经只在末等车厢盘旋的惨叫声,如今在种植车厢,在一个二等人身上复刻!
纷乱的脚步声从芬妮身旁经过,接着是利器切入皮肉的闷响。回宿舍的路上必须经过屠宰车厢,芬妮不止一次听到过类似的声音。
脚步声渐渐远去,最后,一切重归平静。
芬妮又等了一会儿,才战战兢兢地爬出来。
她看见那个经常揩女工油的车厢组长,一个痴肥的中年人,此刻正大睁着眼睛死在了地上。
导致他死亡的是正中胸膛的一刀,但更让芬妮惊恐地,却是组长那只被冻得结结实实的右手。
列车上的刑罚来来去去就那么几样。
对于二等、三等人而言,最可怕的自然是降等。
从舒适的单人间到拥挤的大通铺,从大通铺再到臭烘烘的末等车厢,没人能忍受这种落差。
甚至有人觉得,发配末等车厢比冰肺还惨。
冰肺,就是用一根管子链接着车外的酷寒空气,只需短短数秒,死刑犯被会冻死。冰肺是列车上特有的死刑。
还有一种肉刑,是让罪犯的手通过一个小口伸出车外,不用几分钟就可以冻得硬邦邦,时间到了再拖回车厢内用锤子砸碎——通常只在末等车厢实施。
组长的手,目前就像接受了肉刑一样可怖。
但是,究竟是怎么造成的?他们在种植车厢开了一个洞吗?
芬妮扑到柜子旁,拉开抽屉,翻出一包密封胶泥,随后惊恐的双眼就开始四下寻找,想要找到导致组长冻手的破洞——但是没有,种植车厢依然封闭得好好的,连一丝冷空气都没有放进来。
“哎?这里还有个人!”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芬妮的心脏跳得要从嘴巴里跳出来,手中的密封胶泥也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我、我没有拿武器!”
“转过来,双手举高。”
芬妮颤巍巍地依言行事。
只见车厢的尽头立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打扮得跟刚刚离开的死神们一模一样,手里拿着武器、手铐和绳索。
“不要杀我!我不反抗!”芬妮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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