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沉,天空中阴云密布。
地上的积雪还未完全化去,又下起了细密的雨。
比起往年,今年边关的天气当真奇异莫测。
当云栎杀掉最后两个追击自己的北芒国士兵时,冰凉的雨水浸透了他的衣服。
寒风凛冽,如刀子般割在面颊,云栎马不停蹄,赶往兀鹫山寻找自家王爷。
燕龙弈让云栎送走司言后,和另外两个属下取得了联系。
他们正策划着从梁军山手上拿解药,却得知北芒国军已经撤兵,前往熊月关去了。
他们跟着赶往熊月关,半路上遇到下雨,便在这凉亭里避雨。
“王爷,有人。”
路上传来一阵马蹄声。
云桥和云梳同时按住了腰间剑柄,待见到雨中之人,两人才收起剑。
“大统领回来了。”
云栎飞马而来,见到自家王爷,翻身下马,连滚带爬扑到了燕龙弈面前。
“王爷,属下失职,没能保护好司姑娘……”
燕龙弈面色微沉:“发生了什么事?”
云栎双目通红,将司言并未昏迷,带着他一路引开北芒国军去熊月关,又在熊月关城楼下深入敌军,挟持梁军山拿到狼毒箭解药的事,全部告诉了自家王爷。
说罢,云栎取出一个盒子,从中拿出狼毒箭解药。
“司姑娘此时还在北芒国军中?”燕龙弈撑着一根竹杖站起,目光冰冷盯着云栎。
“是。”云栎低垂着头,眼里满是愧疚,“司姑娘挟持着梁军山,拿到解药后便让属下先走,司姑娘还让属下转告王爷,说她答应王爷的事情,做到了。”
“王爷,这两包药确是狼毒箭解药,一包内服,一包外敷。”
云桥在检查过两包药后,上前回禀。
云桥是燕龙弈手下隐卫,同时也是一名医者。
他曾经带人研究过北芒国的狼毒箭,想要制作解药,但解药里面需要的一味药材天下难寻,因而始终无法配制成功。
此味药材只在北芒国最北边的荒原之地才有生长,他们已经派了好几批人前去,均杳无音信。
燕龙弈背转过身,望着亭外接天的雨幕,眼前全是那娇小女子的身影。
这丫头说三日之内为他拿到解药,当真不是开玩笑。
她用实际行动扞卫了自己的承诺,也用实际行动让他明白,她不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女孩儿。
“王爷,属下恳请王爷应允属下回去救司姑娘,回来再受罚。”
云栎仰着头,满是雨水的脸上全是愧意。
空气中严寒而安静,大雨卷起地上的泥水,溅起一串串浑浊的水珠。
“一起去。”
北风呼啸中,传来燕王的回应,男人低沉的嗓音透着铁一般的坚定。
燕国和大宣命运的齿轮,再次重新转动到一起。
没有任何誓言,也没有盟约,有的只是一个女子用生命和行动所换来的信任。
自那以后,在燕龙弈的一生中,从未怀疑过司言,无论司言所说的话有多么离奇。
包括司言那一句:我来自千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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