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时机。
张弓搭箭的箭士们投鼠忌器不敢放箭,总不能真个将自家校尉也一并射死。
忍无可忍的姚昶只能命令箭士退后,骑兵冲锋,步兵军阵层层压上,如此大动干戈,只为了这无片甲防身,只有一杆长枪做武器的三人。
范栓柱骑坐在姚昶的坐骑上,顺手抽出姚昶留下的战刀,面朝声势浩大重来的梁国骑兵,浑身血液沸腾道:“哈哈哈哈,据说当年烈大人临死前拉了二十几个垫背的。呸,要不是为了保护那无能的柴氏小儿,也不至于重伤,也不至于才杀这么点,更不至于死在你那废物老爹手里。今天,我给你们看看,什么是大魏羽林!”
仰天长啸道:“烈大人,您瞧着,我让他们知道知道碰到受伤的你,这群崽子是有多幸运!”
匹马单刀,范栓柱在百十骑冲锋中如入无人之境,完好无损地冲出。
抖擞血水,趁势杀进步兵方阵中,盾牌应声而裂,骨断筋折之声不绝于耳。
范栓柱不去看身后那并未遭受重创却被搅乱了阵型的军阵,杀到了姚昶跟前。
四周是急匆匆调转方向反包围过来的步兵,却被范拴住完全无视掉。
姚昶面色平静,他知道王武来不及回撤的话,今天自己也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沾血的刀架在姚昶肩头,一个斜挑挑飞了那漆黑如墨的兜鍪,白皙清秀的面庞在阳光下终于有了一丝血色。只是一头长发却是灰白交加。
姚昶此刻脑子里突然好奇,当年姚旭被梁烈的长枪扎入身体,重伤垂死的时候咋想什么,也是如自己这般,想起了自己的娘亲,他的妻子吗?
“动手吧。”姚昶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
范栓柱面无表情道:“再问一遍,石帽寨有没有活口。”
姚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面露讥讽,范栓柱知道自己白问一遭。
随后,在姚昶不可置信的疑惑目光中,范栓柱收刀入鞘。
纵马反身面对已经调转马头再次杀来的骑兵队伍,再次杀入,
留下的一句话让年幼起就画地为牢的姚昶内心杂乱不已:“姚旭已经替你死过了。”
冯溜紧与王武已经争斗了百回合仍然未能分出胜负,只是王武已经气喘,冯溜紧还能保持面色如常,长久下去,二人胜负已明。
二人四周,散落着几具尸体,都是不自量力介入二人之间被冯溜紧随手放倒的。
从乌泱泱的人群中不可思议地再次杀了个对穿的范栓柱从背后偷袭王武,冯溜紧默契地从正面攻击,前后夹击之下,王武无奈只能以一个十分不雅的姿势就地翻滚出去。
冯范二人要的就是这个空档,冯栓柱一把将李遗铑上马背,一骑绝尘而去。
身后是一大串的追兵,为首之人毫无意外地被冯溜紧戳落马下,夺了马飞逃出去。
王武和姚昶在人群之中命令军士死死咬住那二人,大有不死不休之势。
范栓柱忍不住用力抽打趴在马身的李遗:“你说你犟什么犟,这下好了,往哪跑?!”
冯溜紧无所谓是师弟的嬉闹,仗枪拨开冷不丁射来的冷箭,沉声道:“看这架势,这马跑死他们也不会停,顶多再有几十里咱们就得被追上。”
范栓柱没有说话,到了这种关头,自己向来只听师兄的。
“分头走!”冯溜紧斩钉截铁地做了决定。
身处前方的冯栓柱闻言不假思索地踏上了通往不知何处的一条岔路。
身后传来冯溜紧的呼喊:“接着!”
他反手一抓,入手不看便知是那杆乌枪。
待回头时,师兄身形已经隐没在烟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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