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秦澹,梁宏是有些印象的,当年那个在宫门外长跪不起,扬言要死谏宗室之患的书呆子,那是很久之前的很久之前了。
当时的年轻的梁宏还在羽林当差,那时的秦澹也不过是个小小京官,小到没有资格旁听朝会。好死不死,那日死谏,当差的羽林卫就是梁宏,至于之后责罚秦澹的板子,也是梁宏亲自打的。
当年铁骨铮铮,被打得皮开肉绽都不求饶一句,高呼“宗室误国”的直臣,也从了赵梁。
黎纲补充道:“姚家二公子死了,凶手是怜人,抓不到,但是总要有人为此负责。姚家自己认定的凶手,自己抓回来的,所以君皇有意让他们出口气,把您牵连出来实属意外。好在君皇没有多余话语,那位就任性而为了。我的任务就是带您去见他。”
梁宏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端起酒爵,犹豫一下,敬向黎纲,粗哑的嗓音道“多谢告知。”
黎纲恭敬还礼,一饮而尽。
离开了天牢的姚文意与姚昶坐上自家马车还未走出多远,就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将自己的马车团团包围。
姚昶钻出马车怒斥道:“混账,知道这是谁的马车吗?”
一个冷漠无情的声音回复道:“你是姚昶?”
“是我。”
“带走。”
姚文意不得不出面,他始一钻出马车,便看见四周的京兆府公差,当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却还是明知故问道:“四品校尉,也是你们想抓就抓的?”
矮小汉子道:“京兆府有保护洛京安定的职责,君皇以下,皆有权缉拿。姚公子,言止于此,莫要惹祸上身。”
姚文意闻言咯咯笑出声,“惹祸上身?那就让我看看能有什么我惹不起的祸!”
已经被五花大绑的姚昶嘴角流血,提醒道:“公子小心!”
姚文意亲自驾着马车,“他还没胆子动我!”
“带路,京兆府!”
京兆府公堂之上,秦澹面色冷峻地看着台下一脸不忿的姚昶,和坚持不肯摘下面具的姚文意。
“罪犯姚昶,天牢守军,是你杀的?”
闻听此言,不知情的姚文意忍不住看向姚昶,姚昶默不作声。
姚文意代为答道:“秦大人,如此武断指认,是否不合规矩?”
秦澹冷冷道:“还不到问你私闯天牢之罪的时候,你退下!”
姚文意冷笑道:“好大的官威啊秦大人,真当天牢姓秦了?!”
秦澹没想到这后生居然敢如此肆无忌惮,手指颤抖指向他,一时竟被气得失语。
姚文意不依不饶:“我二弟姚修武死于非命,若是死于军镇也就罢了,死于一伙流贼,君皇赐我姚家亲断之权,指望不上你们这群废物,我自己把人抓回来,关起来,何罪之有?!”
秦澹强行稳定住情绪,知道自己也确实拿这个小侯爷无甚办法,只能服了个短,让步道:“一码归一码,姚昶擅杀之罪确凿,当论罪行处,还有异议?”
姚文意彻底摆出一副无赖的样子:“杀人又如何,不说天下,不说大赵,且说洛京,哪天不死人,要说杀人最多的,谁比得过王宫里那位,你秦大人怎么就不去追究?”
秦澹忍无可忍,拍案而起:“姚家小儿,你太过无法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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