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的小侯爷,如今成了这副憔悴沧桑的鬼样子。
叹了口气,姚文意跟在符信身后在宫人的带领下,目不斜视,步履稳健穿过层层宫门来到后花园。
从洛水引出的一条支流蜿蜒流入,其上修建的回廊蜿蜒曲折,连向各宫殿门廊,与河水共同交汇在花园中央的一湖泊中,形成一片水中半岛来。
半岛成向外拱出的半圆形,另有几条小径通向栽种着奇珍异草的花园深处。
沿路走来的符信和姚文意上到半岛,近水岸边,一个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人影背对他们静静垂钓,旁有一三十岁上下的男子和一名老宦官静静作陪。
符信立身行礼,姚文意则双膝跪地,二人恭敬道:“参见君皇,参见世子。”
梁国君皇,和嘉南渡,驱龙南顾的罪魁祸首之一,梁国第二任君主,赵一,正如一山间老农那般静静垂钓。
听到身后动静,将鱼竿交予老宦官,转身站起。
“起来吧,又不是朝堂上。”声音听不出一点感情来。
二人顺从地站直身子,姚文意知礼地颔首不去直视这位君主。
赵一依然被他略低的面颊吸引了注意力,命令道:“抬起头来。”
姚文意这才重新看清这个自己多年未曾见过的男人来,那是一个并不显苍老的精瘦男人,面有斧劈刀削般的棱角,眼窝深陷,嘴唇微抿。
上位者,已经涵养出不怒自威的气质来。
赵一如符信那般微微皱眉,出口却是不一样:“有了它,反倒真正像一个草原的男子汉了。”
“撤了你的职,心有怨言吗?”
姚文意连忙跪下,惶恐道:“小子有错在先,全赖君皇及各位长辈大度,才不致酿成大祸。”
姚文意感觉到一双粗糙有力的手掌在抚摸着自己的头颅,那威严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武小子也没了,青州现在是那副烂样子,还不大吗?”
姚文意顿时心里一紧,身体忍不住颤栗起来,却说不出一句话为自己开解。
憋了半天,头颅重重磕在地上:“我父亲,对君皇,对梁国,忠心耿耿!”
赵一收回了手掌,重新坐了回去。
“举国上下,谁不忠心耿耿,谁敢不说自己忠心?”
豆大的汗珠密集从姚文意头顶冒出,可他却觉得浑身彻骨的寒意。
符信适时地开口:“好在没出大乱子,阴差阳错之下,不也让穆光白那老狐狸在代国吃了个闷亏。”
“一码归一码,代国那边,早有筹谋,事赶事提前了而已,话说回来,代国的局是郡公解的,沂陵城的英侯阻拦穆云景可以功过相抵,但是文意小小算计引致梁燕大局变动的过错,还是要自己担的。”一旁站立的世子赵宣突然发声,显然不打算让这个年轻人一代的翘楚好过了。
符信却丝毫不惧他:“年轻人嘛,总要多给些机会的。”
姚文意则在心里暗骂不已,今日说好是被宣来过问姚修武之死的,到了却在清算自己。
赵宣还未说什么,赵一又提起一事,连符信都只能无奈地看向匍匐在地的姚文意,爱莫能助了。
“听说借武小子的死,把京兆府也给闹了?当堂大骂秦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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