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栖在秦安婷这件事上的疑点。
大家都在找证据,等一个开火的契机。
十二月最后一个周六,陆家别墅一派喜庆,久不下山的陆济辉也从檀云山回了离开四年的房子。
今天,陆林栖订婚。
按理说,凭着陆家在曼莱的地位,管得是不是亲生,陆林栖还是叫陆济辉一声爸,他的订婚宴不说多豪华瞩目,起码也得敲锣打鼓才是。
他的这位未婚妻,更是南亚第一大家族左家的独女,强强联合,这场订婚宴反而显得寒酸。
只请了曼莱几位老牌世家,说是订婚宴,规模还比不上一场上流人士的酒会。
陆家老宅占地十亩,算是一个小型庄园。
车开进入户大门,陆彦翀下车,阿淮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
穿过连廊,陆彦翀打量过道旁的绿植,秦安婷种的那些花花草草还在,那几棵穗花牡荆和紫薇花已经过了花期,来年七八月时,这一片都荡着紫色的浪漫。
连廊拐角透过玻璃,能看到那棵中华木绣球跟流苏树,花开之际,万朵繁花,见花不见叶。
秦安婷不在了,可她留下的浪漫,仍在这栋房子里继续绽放。
陆彦翀很久没回来,这里属于秦安婷的痕迹太多,太重,稍微一碰,就能击穿他心底伪装起来的坚硬。
整个房子地上四层,地下两层,这会儿宾客全都聚集在一层的会客区,跟主院的草坪。
陆彦翀懒得凑这种热闹,避开人群,径直去了二楼。
推开灰金双开门,光是这一个房间,就比他润公馆的房子大,正对房门,是一个五米长的长形椭圆摆台,上面摆着一只小鹿跟三个鎏金花瓶,小鹿是陆昱舟在秦安婷四十岁生日的时候送的。
那股熟悉扑面而来,陆彦翀像是猛地扎进了回忆,好像秦安婷就在拐角后面的露台上品茶,见到他,会弯起唇角,对他说:“阿翀来了。”
秦安婷的房间常年有人打扫,一切还是她在时的样子。
书房的墙上挂着三幅绢丝布的刺绣画,旁边的高桌上,一张照片,一个香炉。
陆彦翀取了三根香,随着袅袅青烟,陆彦翀俊美的面孔上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妈,今儿太吵,也就只有你这儿能让我躲躲清闲了。”
岁月从不败美人,照片上的秦安婷骨相优越,皮相更绝,她穿了一件黑色高领羊毛衫,更显得皮肤很白,一双桃花眼有神又勾人,梨涡浅笑,揉和娇媚跟俏皮。
插好香,陆彦翀怔怔站在原处,一眨不眨看着照片上的秦安婷,他不是个会轻易表达自己情感的人,所以他不会像陆昱舟那样,对着秦安婷念念叨叨。
某一刻,他双手撑住桌边,埋下头,他很想秦安婷,只是他更擅长隐藏自己的怯弱,秦安婷曾是他的天,他没有守住,最后长成了他心底的一根刺。
陆彦翀微微俯身,脖间的指环随着轻轻晃动,一下,两下,第三下,秦安婷留给他的项链毫无征兆地断裂,指环掉落,他愣了两秒反应过来。
心里闪过不好的感觉,半晌才蹲下身去捡滚落在墙边的戒指,目光不经意扫过隆起的踢脚线,陆彦翀双眸陡然一缩,神色随之变冷。
戒指掉落位置的踢脚线,如果不是非常仔细,根本看不出比其他位置微微凸出了那么一截。
陆彦翀心底闪过什么,正欲伸手触碰,门口忽地响起两声敲门声,“阿翀,你爸爸让你下去见见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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