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陆玄张着嘴迟迟不说话,邾长贵以为陆玄是担心费用问题,解释道:“陆观主不必担心长贵的工钱问题,还是按原先一样从夜王府支取。”
掌柜的呆呆的开口了:“可是......夜王殿下,您这是图啥呀?”
夜王张了张嘴,他送人东西还从来没想过图啥,停顿了一会儿后说道:“因为......”
“因为我家长贵......一心向道!”
“是吧,长贵。”
邾长贵张了张嘴,表情如同吃了大便一般,最终僵硬的笑了笑:“啊,对对对!”
要不是和夜王共用一个祖宗,他心里真是恨不得问候了夜王八辈祖宗。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堂堂一国太子,被拉来做拎包小弟也就算了,现在还要被留下来做全职跑腿!
自从跟着爱装哔的皇叔来了这穹窿山,发现是进了宗师竞技场,皇叔甚至没资格装。
看见皇叔吃瘪,他还挺高兴,结果万万没想到,昨天早晨在穹窿酒楼,皇叔听到了掌柜向伙计抱怨给陆观主送饭的问题。
于是机灵的皇叔计上心头,拍着他宽厚的肩膀说道:“长贵啊,养侄千日,用侄一时!”
“陆玄是已经成长起来的天纵奇才,我们必须要把他拉拢过来,而眼下正是一个好机会!”
“我已经打听好了,这个陆玄跟你简直臭味.....性情相投,平日里最厌恶出门,还喜欢摇骰子搓麻将。”
“你若能坚持给他送一段时间的饭,凭你的个人魅力,必然能笼络到他!”
邾长贵耷着肩膀,很想说我特么是个什么德行你心里没数?
笼络到一个宗师,你怎么敢想的?
但夜王没有给邾长贵开口说话的机会,率先承诺:“你放心,这件事情你不答应也不行了。”
“我已经传书给你父皇,你要是敢私自跑回京城,就把你送去陀陀山斋戒十年!”
一听到“陀陀山”三个字,邾长贵浑身的肥肉都颤了一颤。
陀陀山上那个老秃驴对于邾长贵来说,最恐怖的不是武功和唠叨,而是他亲手煮的,狗都不吃的斋饭! 两相对比,在深山老林中跑腿送饭的日子,也并非真的那么凄惨,于是只得忍着泪水,点头答应参加倾天观的跑腿工作应聘。
他现在只盼着陆玄能够一口回绝,到时候皇叔总没有理由怪到自己头上了。
陆玄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看着一脸勉强的邾长贵,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随口问了问。
“既然长贵兄一心向道,可知主殿中供奉的是我道教的哪一位尊神?”
邾长贵和邾长夜同时看向主殿中,一个脸色一喜,另一个脸色却一僵。
主殿中那座黑乎乎的神像,就连陆玄的原身这么一个专业的道士都不认识,这对临时扮演道文化爱好者的叔侄当然是两眼抓瞎。
邾长贵心中暗喜,考到了自己的知识盲区,这应聘失败可算是顺理成章了。
正当邾长贵窃喜的时候,站在一旁的皇叔邾长夜却站了出来,神情肃然:“大道无形,心中有道,何在乎道尊虚名?”
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正气十足。
陆玄知道他在胡扯,但想了想,居然还特么挺有道理。
他又看了看胖乎乎的邾长贵,问道:“长贵兄对各路武功的钻研如何?”
邾长贵还没说话,邾长夜又自信的抢答道:
“陆观主不必担心,长贵自幼跟在我身边,我邾国皇室向来精通百家之学,只要江湖流传的武功,本王无有不精。”
“而常规对于天下武学的见解,就算比起本王,也说得上是半斤八两。”
说完,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傲然。
邾长贵无力的看着见缝插针装哔的皇叔,感受到了求职市场上的尔虞我诈。
半斤八两?
你也许真是八两黄金,但我可是实打实的半斤废铁啊......
此时此刻,在这场应聘流程中,皇叔已经完全成为了自己的求职嘴替。
邾长贵无力地看着皇叔侃侃而谈,毫不怀疑,自己但凡敢多说一句话破坏了这场应聘,皇叔事后真能把自己送去陀陀山!
陆玄倒是对邾长夜的话颇感兴趣的样子,目光在邾长贵身上游走,像是反复打量,准备做出最后决定。
邾长贵赶紧低下头,心中暗暗祈祷:陆观主,陆宗师,陆爷爷......千万千万不要看上我......
道观中安静的有些异常,天空中没有云,院子里没有风,没有任何东西在动,除了树梢间的小虫,除了邾长贵剧烈跳动的心脏。
许久,陆玄忽然抬起头来,称呼使邾长贵鸡皮疙瘩直起。
“阿贵啊!”
“以后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
夜王愉快的继续充当侄子的嘴替,并暗搓搓向他比了个成功的手势。
邾长贵定定的看着皇叔的手势,忽然感到有风在吹起,院角的那颗苹果树叶开始摆动,而他的心脏好像回归了平静。
这算啥?
造访倾天观一上午,二叔解决了我的求职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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