邾长贵不理他,仍然埋着头,艰难的掏来掏去,却始终掏不出东西。
陆玄等了半天,估摸着这家伙应该掏不出什么惊人之物了,也就不再管他,独自呡起了桌上的烧刀子。
陆玄从前不爱喝酒,可和邾长贵一起待了这几个月后,变得贪杯了许多。
尤其是烧刀子,浓烈,辣喉咙,上头快。
又过了一会儿,邾长贵一拍脑门:“哦!放在昨天的裤子里了!”
扑通一声,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陆玄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一声,觉得滑稽又离谱。
他喝完杯中的酒,缓缓站起身来,一手拎住邾长贵的后领,打算把他丢回自己屋里。
秋天的夜晚寂静,山中既无鸟叫,也无虫鸣。
啪哒一声,一块方方的牌子从邾长贵的襟领掉出。
陆玄捡起来一看,是一块牌子,背面是一副龙纹,正面鎏四个大字。
“长贵太子”。
陆玄有些惊奇的看了看手中的胖子,又看了看金牌,挑了挑眉头。
这头大脖子粗的,竟然真是个贵族?
这就是太子不可貌相啊......
陆玄想了想,又把金牌塞回了胖子的胸口,然后把胖子丢回他自己的屋里。
第二天一早,陆玄做完操,遇到穹窿酒楼的掌柜上门收伙食费。
“上个月刚给你的银子,怎么花的这么快?”
陆玄目光不善的望着掌柜,怀疑这家伙在宰熟。
虽然近来山珍海味吃的多了点,但花销速度还是远超他的预期。
掌柜的急忙掏出一卷账本:“陆观主可以核对账本,酒楼每日不仅给陆观主提供饭菜,近来还承担了邾公子的上午茶和下午茶啊!”
陆玄翻开账本看了一会儿,不善的目光移向邾长贵的屋里。
怪不得胖子每天下山取饭菜的时间那么长,原来是下山后要在酒楼里先吃一顿。
令他尤其震惊的,是这家伙爬回山上后,从来不嫌撑得慌,竟然还要跟这陆玄再整一顿!
这他吗可真是饭后百步走,烧烤摊再花九十九啊!
当初留下邾长贵时,只想着多一张嘴嘛,自己坐拥一万多两本金,养得起。
现在看来,是欠考虑了。
陆玄把银子付了,又跟掌柜叮嘱了以后不许给邾长贵赊账,才放他离开。
日上三竿的时候,邾长贵才从屋里走出来,一副宿醉的样子。
看见陆玄目光奇怪的望着自己,他神情有些警惕的问道:
“陆哥,我昨天喝醉了,没有乱说什么吧......”
陆玄此刻正躺在院角树下的躺椅上。
当年阿桃在时,手植的那颗苹果树已经能够遮阴,结出的果子饱满圆润。
他啃了口苹果,嚼吧了两口说道:“说了。”
邾长贵表情流露出紧张:“说了啥?”
将手中的苹果核精准的抛出院外,陆玄拍了拍手后,从怀里拿出一本账簿:“你说,等你回了家,要把你记在山下的债务,十倍还给我。”
“哈?”
邾长贵接过来账簿,脸色一滞,干笑两声:“不可能吧.......”
陆玄冷笑一声:“哦,那我可能记错了。”
“你说的是接下来的日子里要减肥。”
“我们接下来每天只吃一顿.......”
“我想起来了陆哥!”
胖子高声打断,一脸真诚:“我欠陆哥这点银子,怎么会忘记!”
“等我以后回了家,”看着手里的账本,胖子的脸上抽了抽:“我十倍.....不对,十一倍还给陆哥!”
啪。
一张写了密密麻麻条款的纸张被拍在桌上,眉头处写着“欠条”两个大字。
陆玄啃完最后一口苹果:“别光画饼。”
“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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