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傅沉礼的性子,许氏还是很清楚的,这才过去多久,他断没有消气,这等时候,不需要自己这边出手。
佟嬷嬷也明白过来,应了是,又淡笑道,“还是老夫人看得清楚!”
“唉,”许氏端起燕窝,不紧不慢地吃了一口,“让人出去回话吧。”
“是!”
许清染不知寿竹轩中的交谈,也没心思去想,将窗帘留出一线,便聚精会神地等着傅沉礼的马车出现。
这一等便是一天,傅沉礼没有半分踪影,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去,许清染的眉头也越皱越紧。
“姑娘,要不,要不咱们明日再来?”
清月小心翼翼地看着许清染的面容,这位从早上到现在水米未进,此刻嘴唇泛白干裂,脸色也不太好。
“不。”许清染摇了摇头,不愿错过一分一毫的可能。
况且此时回府,交代不了父亲,母亲又要受苦了。
清月也知道会是这般,咬了咬唇,“那奴婢去给小姐买些点心来!”
万一等到了表少爷,姑娘的身子却撑不住就不好了。
清月刚要动作,国公府那边也忽然传来一阵动静,她不由得僵住,许清染更是瞪大了双眼——
只见几个小厮从府中跑出来,将门槛拆下,片刻后,一辆马车摇摇晃晃地驶了出来。
许清染不错眼珠地看着,这辆马车十分朴素,车身上甚至没有太多装饰,若是在外面见到,她定忍不住是出自安国公府。
“今安少爷,您慢些!”
国公府的管家出来相送,许清染凝起几分心神,原来是傅今安要出府。
想到此人,许清染的心不知怎么,古怪地涌动了一下。
她突然又想起了中秋佳宴那晚,傅今安放倒清月的手法又干脆又利落,其后的处理也是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看起来,傅今安似乎并没有众人传言中说的那般无用。
不知不觉中,许清染咬着唇瓣,心里也生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若是她今日当真守不到傅沉礼,能不能去求傅今安?
想到此人的恶劣,自己还要主动送上门,许清染又感到了熟悉的羞耻,可事到如今,只要能救母亲,她也管不了这么多。
暗自下定决心,许清染再抬起头,目光从傅今安的马车上扫过,又忽然定住。
傅今安的车窗敞开一半,那张无比熟悉的脸正出现在窗子后面,此刻定定地朝着许清染看来。
许清染下意识地往后仰身,左右看看,她只将窗帘掀开了一条细缝,暮色也浓了起来,按理来说,从外面是看不到车中情况的。
可她刚收回目光,却又看着傅今安露出一个促狭的笑容。
许清染咬了咬牙,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很明显,这人就是看见了自己。
傅今安的马车这时也驶上了大街,与许清染的马车相错,那张脸也越发靠近了过来——
“承平大街悦来阁,三楼左转第一间。”
一句低语从傅今安口中溢出,又快又轻,许清染险些捕捉不到,她抬起眼,又对上傅今安深不见底的笑容。
“该兑现承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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