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起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咳咳……”肖起咳嗽了几声，一股血腥味在口腔里迅速弥漫开来，“其他人……都……”
“都怎么了？将军您倒是说啊！”一个性子急的士兵忍不住问道。
“都……战死了……”肖起闭上眼睛，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
“什么？！”
“这怎么可能？！”
帐内的士兵们顿时炸开了锅，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战死，难道将军路上遇到了匈奴人突袭不成？！
张虎一把抓住肖起的肩膀，双眼通红，“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肖起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身上的剧痛，缓缓开口，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随着肖起的讲述，帐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落针可闻。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愤怒和悲伤。
“王宝权和李立这个狗贼！竟然如此卑鄙无耻！”
“将军，我们跟他们拼了！”
“为兄弟们报仇！”
愤怒的吼声在营帐中回荡，震得帐篷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张虎猛地站起身，走到肖起面前，单膝跪地，“将军，请您下令吧！我们这就杀出去，为兄弟们报仇！”
肖起看着眼前一张张悲愤交加的脸，他心中同样积怨，他知道，这些都是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兄弟，都是可以为了大周抛头颅洒热血的勇士。
可是，现在还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张虎，”肖起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传我将令，暂时全军戒备，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
“可是将军……”张虎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肖起抬手打断。
“执行命令！”肖起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张虎咬了咬牙，起身领命而去。
“将军，咱们跟他们拼了就是！怕个鸟！”一个年轻的士兵忍不住吼道，涨红着脸，眼睛里满是血丝。
一想到自己抛下年迈的双亲，在边关出生入死多年，到头来莫名被扣了一个通辽的罪名。试问哪个热血汉子能咽的下这口气？！
肖起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心口的剧痛压下去。而后，他缓缓睁开眼，眼神锐利如刀锋，扫过帐内一张张年轻而激愤的脸庞。
“拼？拿什么拼？”肖起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们现在还有多少人？不到五万！王宝权他们呢？十五万！这是以卵击石！”
肖起猛地咳嗽了几声，在上万人之中生生杀出一条血路逃了回来的他，显然还是受了些重伤，让他此时说话都费力，但他依然强撑着，一字一句地说道：“更何况，如果我出手，就等于抗旨，就等于承认了，我就是通辽的反贼！到时候，就算我们打赢了，朝廷也不会放过我们！”
帐内的气氛更加凝重，士兵们面面相觑，焦急和绝望的情绪在他们之间蔓延。
“那怎么办？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左右都是个死啊！”一个老兵痛苦地抱住头，语气里充满了绝望。
肖起沉默了，他无力地靠在床头的软垫上，剑眉紧锁，俊美的脸上满是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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