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洲淡淡地:“不要紧。擦下嘴。”
他把西装揉成一团,放在了前车座位后面的油皮纸袋里。
然后,从前排座位中间的置物盒里抽出几张散发着清香的湿纸巾。
江早羽接过后擦掉嘴角的污渍。
手里捏的脏纸巾不知道扔到哪,被他不嫌弃地接了过去,塞进一旁的白纸垃圾袋里。
他又跟哆啦A梦一样,从车窗底下拿出一瓶黑白磨砂瓶的Iluliaq冰川矿泉水:“喝口水。”
他对这辆车里物品的熟悉程度,就像是这车是他自家的一样。
江早羽像是被服侍的太后一般,接受着他体贴的关心和服务。
心底不可谓不受用。
她心底涌出一个念头,活该他一晚上能挣2万。
这种颜值,这种反应速度,这种细节,提供的这种情绪价值,简直可媲美头牌牛郎。
她一边喝着水,一边摩挲着手感甚好的磨砂瓶子,心想这冰川水可不便宜,一瓶1千多,待会会算到他打车费里吧。
“现在好点了吗?”秦晚洲侧着头问。
“好多了,谢谢。”
江早羽客气地放下水瓶,扭过头看着他,认真地问:“你知道卖油郎独占花魁的故事吗?”
秦晚洲微微摇头:“不知道。有什么寓意吗?”
江早羽笑了笑:“是明代戏曲家冯梦龙的话本小说《醒世恒言》里的一个故事。巧的是,那里面的男主也姓秦。我只是突然想到这个故事了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
秦晚洲再追问,她也只笑不说了。
这个世界上最令人抓心挠肝的,就是说话只说一半的谜语人。
车到了老年大学南门停了下来,江早羽伸手把装着脏西装的油皮纸袋拿出来:“这件西装,我带走给你洗好了寄过去。因为我的原因弄脏了的,得我来负责。”
秦晚洲没有拒绝:“好。我送你回宿舍。”
两人在夜风中往宿舍走。
秦晚洲的白色衬衣和西装裤依旧打眼得很。
快到宿舍门口了,江早羽怕宿舍阿姨大嗓门子把教职工嚎醒了来观摩秦晚洲,便停下了脚步:“就到这里吧,我自己进去。”
秦晚洲也站住了:“行。你进去吧。”
江早羽进宿舍后,无意间扭头看了一眼,只见秦晚洲依旧站的笔挺,像一棵修长的竹子,眺望着她。
她莫名心跳了一下,转身闪进了自己房间的长廊。
一定是今晚酒喝多了心悸,她心想。
秦晚洲见她进了楼,这才转身插兜上车。
司机问:“秦总,去哪?”
秦晚洲想了想:“三联书店。”
三联书店夜间也营业,灯火通明。
秦晚洲直奔古典小说区,挑了一本文学名家批注版的《醒世恒言》。
回到车上,翻到《卖油郎独占花魁》那一篇,细细看了起来。
这个小故事并不复杂,讲的是卖油郎秦重对花魁莘瑶琴一见钟情,攒了好久的银子去青楼想和她春风一度。
结果,莘瑶琴夜里喝醉了酒,不仅没成事,还喝吐了。秦重拿自己袖子兜住了她的呕吐物,还喂水洗脸之类的贴心照顾,让她很受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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