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做饭?昨儿操持席面,我手都伤着了。”顾母把缠了几圈粗麻布的手递到她眼前。
江绾回过神来。
她不想刚成亲就和婆母闹不快,便赶忙起了身。
不过进了灶间后,她顿时束手无策了。
曲清如是在竹溪村长大的,她顶了曲清如的身份嫁过来,自然不能带丫鬟婆子。
可她不会做饭,曲清如是会的。
虽然她在江家学了几天,勉强能应付,可她忘了学最重要的生火,只能硬着头皮瞎摸索。
一炷香后,灶间传出熏人的浓烟。
睡着回笼觉的顾母被惊醒,踹了顾父一脚。
顾父爬起来就打水就往灶间泼。
正往外走的江绾被泼了个正着。
她脸上糊了几处炭灰,衣裙也弄脏了,烟熏火燎得她眼睛睁不开,原想着出去透口气却被浇成落汤鸡。
不过她还没哭呢,顾母却嚷起来了:“怎么?叫你做个饭就不乐意了,要把屋子点燃?”
“不是,我……”江绾到嘴的解释又咽了下去。
总不能说她不会生火吧。
顾父和顾母钻进灶间检查了下,把几乎塞满柴火的灶膛清理干净,熏眼的浓烟这才慢慢消减。
顾母把怀里那堆柴禾往院子里一扔,哭天抢地地嚎起来:“哎哟,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媳妇刚进门就要把家给烧啦!”
“不是,我没有……”江绾惊呆了。
她见识过内宅的勾心斗角,却没见识过这种开口就撒泼的老村妇。
农家百姓大多起得早,很多人都聚到顾家院门口看起了热闹。
顾母见状,指着江绾的鼻子就朝他们诉苦。
竹溪村谁不知道曲家有个悍妇,悍妇教出来的女儿也是个悍妞,既然她家倒霉催的娶了悍妞,那就必须尽快镇住。想到这里,顾母嚎得更大声了。
灶间还残留着烟雾,乡亲们自然更信顾母。
不少人开始指点点,江绾又羞又窘,感觉自己像只被围观的猴子。
她突然后悔这么早就跟曲清如换身份了,明天换回去还来得及吗?
不远处,顾辞寒倚在窗边静静观察着江绾,神情冷漠。
换做以往,他绝对不会允许母亲打搅他的新娘赖床,更不可能让她刚进门就做饭洗衣。
可她不是曲清如。
不管她用了什么手段胁迫曲清如,在他把人找回来之前,她就乖乖在顾家做牛做马吧。
江绾噙着泪向他求救时,他假装没看见。
直到顾母一屁股坐到地上,他才不紧不慢地走出去:“地上冷,娘快起来吧。”
他说着扭头看向江绾:“还不跟娘道歉?今日之事是你错了。”
江绾含着泪怔了下,忍着委屈,把顾母扶起来:“娘的手腕受了伤,应该好好养着,家里的活尽管跟我说,我会尽量做好的。”
顾母等的就是这话:“那你做完饭,待会儿把衣服都洗了,猪和鸡也都要喂……”
江绾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等看热闹的乡亲都离开后,顾家小女儿捧来一堆脏衣服扔到江绾跟前,江绾下意识抬手掩鼻。
不该这样的。
前世回了陆府,顾辞寒都还一个妾没纳。
他不是应该爱妻如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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