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陆母病倒了。
武阳侯早年荒唐,她为了撑起侯府本就累垮了底子,昨晚心口发闷辗转难眠,便开窗贪了会儿凉,结果第二天一早就起不来了。
曲清如来请安时得知此事,就留下来侍疾。
昨日的风波是她一手促成的,她还想坐主母之位,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
她阿娘的身子骨也不好,她打小学着照顾,因此对熬药、喂食这些很是拿手。
她很想念她的阿娘,如今病重待诊,她却不能堂前尽孝。但她必须先在陆府站稳脚跟,借势压迫江家尽心诊治阿娘,再赚足银两,日后让阿娘享福。
这么想着,她便把陆母当作自己阿娘,照顾得尽心尽力。
陆母不禁动容。
当初使计爬床之事,只怕另有内情,这个儿媳没娶错。
曲清如拧了巾帕,一圈圈帮她净面按摩,陆母昏沉沉的脑子都立时舒爽了几分。
不过很快有府里下人要交领对牌,陆母不得不撑着病体起来处理。
她让曲清如一起去了前院暖阁。
等待下人进门禀事的空闲,她拉着曲清如的手问道:“在江家可学过理家?”
曲清如谦卑道:“只理过自个小院。”
陆母看她不骄不躁,满意地点点头:“我身子不济,你这段时日帮我打打下手可好?”
“听母亲吩咐。只是我愚笨,还需母亲指点。”
“那你待会儿好生学着。”
曲清如知道陆母这是对她放下了戒心,乖巧地点了头。
她原本就要学的,前世只理过小家,偌大一个侯府倒真的没管过。
婆媳二人说了没几句,外院一个管事就来领对牌了。
他呈上一张帖子,上面详细写了侯府何处需要修缮,需要采买什么材料,数量多少,用银多少等等。
陆母刻意侧身,让身边的曲清如跟着她一起过目。
核查无误后,陆母在帖子上写了批复的话,递给自己的大丫鬟飞雁:“登记上册,发对牌吧。”
怕曲清如不懂,她还耐心解释道:“想你在江家也看过你母亲管家,莫要嫌我唠叨。他们拿了对牌,便可以去银库支取银子。修葺不是常规事项,所需银钱也不小,便要用对牌。像灶房采买蔬果这等事项,日日都要做的,便不需要拿着对牌办事了。”
曲清如感激地看她一眼:“母亲教得真好,媳妇记下了。”
陆母见她专注认真,心里越发满意,接下来的事项便一边处理一边手把手地教。
到后来精神不济时,便索性放了手让她处理,自己在旁边看着。
曲清如算到钱,向来细致妥帖,没有出一丝错。
陆母满意地连连点头。
婆媳二人回内宅时已经晌午了。
俩人刚进松鹤堂,就看到陆祈年拉着唐沐瑶的手,坐在正房等着。
陆母因为儿媳熨帖而好了一半的病,霎时又加重了,掩着嘴巴一阵咳。
“母亲!儿听说您病了,眼下可好些了?”陆祈年阔步迎上去,见曲清如搀着陆母左臂,欣慰地看看她,转去搀陆母右臂。
陆母面无表情地乜斜着唐沐瑶:“她来做什么?”
唐沐瑶佯装看不到她的冷脸,上前行礼:“听闻夫人染恙,我特意……”
陆母打断她:“滚!以后不许踏足松鹤堂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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