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如敬茶,老夫人当没看到,反是主动叫唐沐瑶给她敬。
敬完,给了她一对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我早说过侯府尊优,不需要靠姻亲锦上添花,年哥儿的婚事当以他的喜好为准。若娶个他不喜的,只会搅得家宅不宁。”
陆母的脸色当下就不好看了。
她面无表情:“绾绾是新媳妇,母亲当补红包,否则传出去不好听。”
老夫人微张着嘴,瞪了半晌眼珠子,也没喝曲清如敬的茶,不过倒是朝身边老嬷嬷使了眼色。
老嬷嬷捧着个小锦盒,交给曲清如,里面是一支很普通的金钗。
曲清如笑靥如花,乖顺道了谢。
值钱就好,她不嫌。
老夫人勉强拿正眼瞧了瞧她,见她面有病容,又斜眼看看陆母,拉起陆祈年的手放到唐沐瑶手背上,意有所指道:“还是瑶瑶这身子骨结实,可要早日为侯府开枝散叶,祖母等着抱重孙呢。”
陆母冷笑:“母亲糊涂了,哪个高门大户会让庶子生在嫡子前头的?”
老夫人冷哼,斜着眼瞪她:“我乏了,你伺候我歇息去吧。”
陆母欲言又止,最后满目希冀地看向陆祈年。
可他毫无察觉,只顾着和唐沐瑶眉来眼去。
陆母绷着脸,敛回了视线。
“老祖……”曲清如想帮腔说两句,被陆母拿眼神制止了,拖着病体扶老夫人离开。
不到两个时辰,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便陪着唐沐瑶来到霜华院,让曲清如把对牌和钥匙通通交给唐沐瑶。
曲清如没有负隅顽抗,乖乖交了。
陆母得知此事,气得摔了好几只瓷器。
武阳侯讪讪地瞄了几眼她的脸色:“不是你点头让她暂时管家的吗?你和绾绾都病了,也是没办法的事,等你们病好了,再收回来便是。”
陆母看着早已不复昔日俊美的武阳侯,暗恼自己当初瞎了眼。
想起曲清如此前跟她商议的事,她心一横,冲飞雁耳语道:告诉绾绾,我同意了。
她原顾忌着侯府声誉,一心为侯府着想,奈何脑子拎不清的婆母回来就跟她作对,白眼狼儿子被唐沐瑶一哄就忘了她这个娘,再想到……
罢了,便依着儿媳,置之死地而后生吧。
老祖宗,唐沐瑶,你们便使劲作吧!
转眼就到了武阳侯生辰这日,桃花纷纷,春和日丽。
陆母和曲清如双双拖着“病体”梳妆打扮,胭脂水粉一遮盖,气色总算是勉强如常了。
婆媳二人由几个大丫鬟簇拥着,陪唐沐瑶一起到前院迎宾待客。
唐沐瑶今日梳着凌云髻,上面簪了一支翠玉鸳鸯花流苏簪子,一对红玉蝴蝶鬓钗,白皙的耳垂上挂着一对冰花芙蓉玉的水滴形珥珰。穿一身松花色缠枝海棠的浮光锦襦裙,动作间流光溢彩,绚丽迷人,便是连上面的海棠花都栩栩如生。
这一身是精心打扮过的,看似清雅不招摇,但从头到脚无一处不精致尊贵。
而曲清如则只穿了一身香云纱,香云纱多暗沉,虽端庄大方,但是和富丽堂皇的唐沐瑶一比,便有些黯然失色了。
没有体面人家会允许一个妾室招摇得盖过正室的,可老夫人却赏了这么一身料子给唐沐瑶,陆祈年又让人夜以继日地赶制出来。
很好,武阳侯府这一次是丢脸丢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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