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这起子事再说。
否则,他至于找个伴读回来吗?
他又不爱读书……
曲清如回到霜华院,便挥退所有的丫鬟:“王妈妈留下,我有话要问。”
王妈妈无畏无惧,没人了反而板着脸教训起来:“不是老婆子我僭越,大奶奶是江家人,也该多维护江家。侯府抬举一个姨娘,不就是公然打江家的脸吗?都到今儿了,大奶奶都不劝着侯府给江家一个交代,这叫江家的脸往哪里搁?”
“江家是大奶奶的娘家!是您的倚仗呀!侯府不把江家当回事,便是不把大奶奶当回事!大奶奶怎得不懂其中利害?”
曲清如没接话茬,冷笑道:“你擅自拿我嫁妆铺子的契书和印章给江绾了?什么时候的事?”
王妈妈神色大变,一抬眼便撞到曲清如锋锐的目光,心虚地躲开。
她原以为曲清如发现不了的,毕竟她并不清楚那三家铺子的营收,侯府这么忙,等她想起查铺子的账目,不知猴年马月了。
曲清如耐心等着。
王妈妈不答,她就不吭声。
一个月大几十两的银子,江绾支取了两个月的,便是一百多两!想想都肉疼!
王妈妈深知糊弄不过去,含糊道:“是、是大奶奶中毒那日。”
曲清如慢吞吞呷了口茶。
王妈妈偷瞄两眼,平日里温和爱笑的美人儿,此时冷得像结了寒霜。茶盖与茶盏碰撞,发出轻细的声响,每一下都惊得王妈妈心头“咯噔”作响。
她又看向曲清如。
曲清如这才掀起眼皮,冷凌凌的。
四目相撞,王妈妈一下寒到了骨子里。大暖的天气,整个人像是泡进了雪水,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她的天爷哎,这个村女怎得忽然这么吓人了?
她实在耐不住这莫名的寒意,硬着头皮道:“大奶奶和绾姑娘是亲姊妹,定不会眼睁睁瞧着她走投无路的。那日大奶奶昏沉沉的,我便没叨扰大奶奶,这才……”
曲清如冷笑一声。
王妈妈牙齿打颤:“大奶奶是没瞧见,绾姑娘原是多娇贵的人儿啊,那双手竟比我的还糙,掌心多少个水泡,有的都磨破了,真是……”
江绾是她奶大的,王妈妈哪舍得她吃苦,一说起当时的情形就红了眼眶。
别说只是支取嫁妆铺子的利银,江绾若想暗中要走那三家铺子,也是应当。
那些,本就是她的。
王妈妈心中理直气壮,却不敢说出口,只眼神倔倔的,兀自不服。
“那日有谁瞧见你见姐姐了?”
王妈妈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绾姑娘和我都小心着呢,没有旁人瞧见的。”
曲清如意味深长道:“那便是没有人证物证了?”
王妈妈怔怔的:“没有。”
曲清如冷笑:“你随口胡诌,什么证据都无,便要我信了你?你串通外贼,擅用我契书印章盗取一百六十八两白银,如此无法无天,放纵下去,只怕要开始偷窃侯府了!”
王妈妈吓得双腿打摆子:“不是的……”
“这种事闹开只会给江家丢人,这样吧,念你是姐姐的乳母,我也当敬着的,便限你五日之内填补上这笔银子,否则我便要上报侯爷了。府里出了内贼,如何了得?”
王妈妈脑子里轰隆隆的,直炸雷。
一百六十八两,这是要了她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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