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得出,曲清如就没打算回到他身边,其实他很想问问原因。
若是嫌弃跟他过日子太苦,那他已经在努力了,不等明年三元及第,今年便尽快认祖归宗。可他隐隐感觉,骄骄不是这样的人,最起码,荣华富贵不是最紧要的问题。
他问,她是不会老实回答的,还会起戒心。
所以他只能自己找答案,只是在此之前,他总害怕失去她。
所以才会忍不住再次冒险翻墙,过来找她。
她如今可以自由出入侯府,今日事先告知,两日后若看到他和江绾同行,便不会误会了。
“我走了,不看看我?”
曲清如一点点扒开被褥,露出一双大眼。
顾辞寒一把扯开被子,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再次深深一吻。
她的眼里再次泛起粼粼眸光,像清澈见底的清泉上忽然起了一层薄雾。
顾辞寒定定地跟她对视,见她满眼都盛着自己,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两日后,曲清如应张父的邀约,带着陆祈年和张窈一起去了小鲜楼。
陆祈年这两晚都是宿在瑶光阁的,和张窈正蜜里调油。
张父看女儿珠圆玉润,眉眼间全是甜蜜娇态,心头的愧疚去了一大半。
来京的目的已达成,但被堵在道上的六重纬,还是是要运回去的。
他已经腆着老脸把女儿送进侯府做妾,如今自然也会厚着脸皮请求侯府协助。
曲清如是当家主母,张窈日后过得好坏全在她的一念之间,张父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凡事都不避讳曲清如。他对侯府主母有所求,她才能更好拿捏张家,他女儿在她手下的日子也能更轻松。
“张家做的是丝绸生意,不知道与京城的相比,可有什么不同之处?”
张父见曲清如对生意感兴趣,言行间对商贾没有任何轻贱,心头激动,开始侃侃而谈:“大奶奶过谦,小人便斗胆班门弄斧了。泠州除了砚台闻名,其实软金更为出众,所谓软金,便是桑蚕所吐之丝织就……”
陆祈年斜了曲清如一眼。
他竟不知,江家女竟然如此钟爱黄白之物,是个俗的。
可看到她亮晶晶的眸子竟然看都不看他,更对他和张窈握在一起的手视而不见,他心里就没来由地发闷。
他松开张窈,走到窗边看外面的景致。
朝廷规定,商铺酒楼不许高过皇城,所以小鲜楼至高也不过五层。此时,他们就在最顶层。
陆祈年举目远眺,忽然“咦”了一声:“顾兄今日竟然携了家眷,来人,把顾兄夫妇请上来。”
曲清如心跳一顿,一本正经地去另一扇窗看京城人士的衣着。张父不疑有他,跟在旁边恭恭敬敬地指着下面的百姓做讲解。
来来往往的人流之中,曲清如一眼就看到了顾辞寒。
他站在一辆犊车的车辕边,朝上面一个娇俏的女子伸出手去。女子背朝着小鲜楼,看不清面容,但看身形,是江绾无疑了。
她把手搭在顾辞寒的掌心,被他扶下车,下车时犊车前面那头牛动了下,她吓得扑进顾辞寒怀里。
顾辞寒没推开,似乎还低头安抚了她几句。
简直令人发指!
曲清如嘴角噙着笑,眼底却瞬间凝了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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