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脏衣服,局促地在粗布衣上擦擦手,再去理鬓边碎发。
“你怎么这样了?”陆祈年震惊不已。
她难堪地低下头,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砸:“我这般丑样,不该让你看到的,我只想你记住我曾经的模样。可我实在想你,想得恨不得死了才好。”
难以言喻的憋闷堵在心口,陆祈年定在原地良久。
他没有上前,没有像以往那样把他搂在怀里安抚,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子丰,无论你信不信,我都没有下毒,我哪有那等本事。我可以被所有人冤枉,却独独不愿被你误会……”
陆祈年很难再全然信她,打断道:“孙旺媳妇说是你指使的,你也确实买过夹竹桃。”
“我不知他们受了谁的指使,我真是冤枉的,她没有证据,空口无凭啊!”
“我母亲中的毒,你又如何解释?我当着她们的面,已经给你留了颜面,可我无法说服自己不去怀疑你。”
陆祈年不愿深想。
他亲自侍疾那段时日,唐沐瑶不止一次和他玩过齑粉状的闺趣。
帮她抹胭脂,她故意挑一坨往他脸上乱抹,看他脸上姹紫嫣红,便笑得花枝乱颤,他兴致上头,有样学样地也糊她一脸,俩人笑闹着抱作一团。
帮她敷粉面时,她用指头捻了也给他抹,他由着她闹,俩人相互敷粉面,只把他擦得面白如雪,她红着脸夸他貌比潘安……
那段时日,唐沐瑶逗他抓取齑粉的次数,委实频繁了些。
他不记得有多少次,他没好好清理便去了松鹤堂。
脸上痒了,他难免会抠挠一下,如此,指甲里自然便沾上了那些齑粉。
他没理由不怀疑她。
这也是他这次对她失望至极的缘由。
处心积虑,凡事哄他参与其中,他傻乎乎地由着她算计,险些害死自己母亲!
唐沐瑶凄楚地摇头:“我无法证明我的清白,纵使死在这庵里,我也无怨无悔。我日日为你祈福,夜夜在梦里与你相见……”
“当年你落水,我满脑子都害怕失去你,当时便想着,若是失去你,我也不想活了……”
提及救命之恩,陆祈年坚硬的心又软下来。
唐沐瑶拉他进屋,看她为他抄写的经书,听她日日为他诵念的经文。
陆祈年却看到书案上堆了厚厚一沓纸,上面写满了对他的思念——那么厚厚一沓,竟然全是他的小字。
子丰、子丰、子丰、子丰……
如此热烈又直观的爱慕,陆祈年怎么能不感动?
他眼眸里浮现出往日的深情,回头找寻唐沐瑶时,瞳孔倏然一扩。
只见肤白如瓷的唐沐瑶竟然只穿了肚兜,一双含情目湿漉漉的,宛如一只可怜的小兽,渴求着他的爱抚。
她深情呼唤着:“子丰,我不求你相信我、谅解我,只求你疼我一次,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昔日放在心尖上的人,此时此刻楚楚可怜地求着他疼爱。
陆祈年觉得,但凡是个正常男子,都会被触动。
唐沐瑶轻颤着投进他怀抱,仰起头,卑微地亲他嘴角、下巴、喉结。
良久,陆祈年终于低下头,回应了她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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