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添香院的!”紫苏捂着脸哭起来。
曲清如抬眸看去,正是招待女客的那位姨娘。
眼瞅着她要打第二巴掌,曲清如起身握住他胳膊:“我的丫鬟,由得你随意扇?”
那姨娘看清楚是曲清如后,涨红的脸“唰”地白了:“大奶奶,是她妄议主子……”
曲清如拉开紫苏的手,看到她面上鲜红的指印。
扭头看到那姨娘狠狠瞪着紫苏,一副要将她扒了皮的模样。
曲清如便把紫苏拽到自己身后,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待会儿只管找父亲查证便是,倘若我的丫头说了半个字的谎话,我自会代她向二郎道歉。”
紫苏泪流满面,惭愧得不敢看曲清如。
她也不想给她家姑娘找麻烦,刚刚江夫人去抱夏厅的路上,忽然叫她去小花园里找一下二郎,若是看到二郎不规矩,必须当众揭穿,否则她的老子娘便都会被送去庄子上种田。
她实在身不由己啊!她也不明白江夫人为何要这么做。
曲清如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位姨娘也就束手无策了。
哪个主子没有把握时,能口出狂言,会为丫鬟担责?
这是将她的二郎钉死在私会风尘女的罪名上了!
不过这件事压根不需要向江鸿证实,因为男客那边早已经闹得不可开交,相继有丫鬟来女客这边传话,各家主母陆陆续续离开了江家。
柳家当场退了亲,江二郎的婚事彻底黄了。
姨娘如遭雷击,瘫坐在地上。
待客人走尽,江鸿暴怒的声音响彻整个前院:“家法伺候!我打死你个孽畜!”
姨娘浑身一震,朝那边跪爬而去:“老爷,手下留情啊!”
曲清如看一眼紫苏:“走,过去瞧瞧。”
紫苏刚才当众揭了江家的丑,总不能置之不理,她阿娘还得倚仗江家治病呢。
她们绕过游廊来到男客这边的宴席,才看到这里已经满地狼藉,江二郎就跪在一片碎渣上,隐隐有湿红晕开。
他膝盖破了。
盛怒之下的江鸿下手没轻重,拿着戒尺在江二郎后背上用力抽打,戒尺打在皮肉上的声响令人心惊胆战,曲清如只听了片刻,便觉得自己后背也跟着发疼。
她抬眸看去,江鸿完全是要把江二郎往死里抽。
当年她刚出生,便被认定是灾祸,也有江鸿的“功劳”。
身后的紫苏忽然拽了她一下,曲清如递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紫苏朝角落那张桌子努努嘴,曲清如这才看到还有一位宾客没走——顾辞寒正在气定神闲地吃酒。
四目相对,他朝她举起酒杯,无声地说了一句:骄骄,为夫为你报仇,今日只是开始。
曲清如不会唇语,没读懂。
顾辞寒喝完那杯酒,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曲清如再次低头看向满地狼藉。
这一刻,她变得渺小,江鸿的抽打、姨娘的哭啼、二郎的求饶,以及吵到她眼睛的狼藉一点点将她淹没。
她忽然意识到,今日这一出似乎出自顾辞寒之手。
他好像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且目前为止,一切都在他的运筹帷幄之中。
曲清如被这个念头震撼得头皮发麻。
顾辞寒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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