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内室,将曲清如从头打量到脚:“骄骄,你没事吧?”
换做之前亲昵的时候,曲清如定要阴阳怪气地说:没事,不过是在国公府看了一日的墙头,数了一屋子的蚊蝇,喝了十壶八壶的茶水,真的没事。
但眼下,曲清如只平静无波地摇摇头:“没事。”
陆辞寒到嘴的解释忽然卡住了,他额上渗出层层细汗,一出宫便赶去曹国公府,听闻曲清如已经回来,又马不停蹄地策马归来。
可此前信誓旦旦要善后的是他,害她被困在曹国公府一整日的也是他。
“风尘仆仆的,去洗漱歇下吧。”曲清如重新合上眼,拒绝继续听他辩解。
良久,没有听到离开的脚步声。
陆辞寒口干舌燥的,却没心思喝一口水:“骄骄,我在曹国公府时被陛下召见,进宫去了,走之前我托口信让曹小郎君帮你……”
曲清如摆摆手:“陛下召见,确实怠慢不得,寒郎快去洗漱吧。”
陆辞寒酝酿了一肚子的歉疚,全都噎在嗓子眼。
曲清如平静地合着眼,呼吸匀称,俨然已经睡着,陆辞寒忽然有一种百般本事无用武之地的无奈。
他只当她这次是真的气着了,不想打搅她歇息,琢磨了半宿该怎么哄她开怀。
翌日一早,曲清如便出去视察嫁妆铺子了。
还有不到半个月便要秋闱,她计划在陆辞寒考试时离京。否则以他老狐狸般的狡黠,她怕是还没出京就被他发现意图了。
陆辞寒没有得到曲清如的谅解,压根无心看书。
他此前写过一篇《渔县治水赋》,渔县便是竹溪村所在之县,当地县令曾依据他那篇文章修建水利,当年政绩卓越连升两级。后来这篇文章传进京城,打开了他的名气。
前段时日淇州大水,似乎前去治水的官员就是从他的文章里借鉴了法子。
可这些对骄骄来说,没有半分用处,因为她此时的心并不向着他。
陆辞寒捏着眉心,思忖半晌。
好不容易等到曲清如回府,已是晚膳时分,他像往常一样回归云苑用膳,曲清如也和往常一样坐在他身边。
“骄骄,昨日是我食言了,你想要我怎么补偿,我都愿意。”
曲清如勾唇:“进宫是大事,我怎会因此埋怨你。”太过体贴不像事,她想了想,又扭头看过去。
陆辞寒正直勾勾地盯着她,显然不愿意她这么“懂事”。
不过他很快便看到曲清如扬起下巴冷哼道:“我还没想好,这样吧,你立三张字据,日后我想要你怎么补偿,便用一张字据为凭证。”
曲清如说完,忍不住腹诽:可真是个贱的,逼着我讨要补偿。
陆辞寒暗松了口气,如此不愿亏待自己,才是正常的骄骄。
他无心用膳,当下便让人拿来笔墨纸砚,立下三张字据,被曲清如当宝贝似的收起来。
之后的用膳,如往常一样,陆辞寒帮忙布菜,无需丫鬟动手。
是夜,曲清如正要沐浴,发现陆辞寒亦步亦趋地跟着。
察觉到身后之人,她眸光黯淡了几分。
此时便拒绝亲热,自然会引起他的怀疑,不过她原本便没打算戒掉床笫之欢。
离京之前,夜夜笙歌也无妨,便当是最后的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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