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娘点点头,牵着小珍娘就出门,要给曲清如撑腰。
祖孙俩刚来到曲清如的院门外,还没敲门,便听到她似笑非笑道:“你们倒是怀里揣铃铛,响(想)得美的!我即便修,也是找东家来修,你们当真要让我那东家自己承担修墙的花销吗?哎,有的人老了,自个不要脸,也不为子孙积点德。”
“你你……你个小娘子,嘴巴恁得毒!”西墙的老婆子掐腰啐了一口。
曲清如白了她一眼:“婆婆误会了,我昨儿买东西被人坑了,是骂这种不要脸的人哩,您抢着往自个身上揽做什么?难不成您也是这样的人?”
她是在竹溪村长大的,邻里之间平日里总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吵起来,田间还会为了多抢占一点田埂而打架,好说话的,今日被占一点田埂,明日被占一个鸡蛋,久而久之也是不小的损失。
若想不受欺负,刚接触时就该让对方知道自己不是个好惹的。
果然,隔壁老婆子看她牙尖嘴利,气焰顿时弱了:“我、我才不是!”
花大娘和小珍娘对视一眼:“看来不用我们帮忙撑腰了,是个不吃亏的呢。”
“这个姐姐真厉害!”
“嗯,若有人帮她遮风挡雨,她也用不着这么厉害。”花大娘叹了一口气,她自个就是寡妇,把两个儿子拉扯大,委实不容易。
小珍娘听得懂阿婆的意思,她从院门的缝隙里看向曲清如,瘪着小嘴有点想哭。
阿婆说没人保护好看的姐姐,可是为什么呢?
院子里,曲清如和西墙的老夫妇打了一场嘴仗后,完胜。
花大娘看她不需要帮忙,便又带着小珍娘回了自己院子。
那头,曲清如锁上自家院子便去找东家修墙头。
东家拖延了几日,曲清如便上门哭诉了几日,东家这才磨磨蹭蹭找了工匠来修葺墙头。也不知和隔壁老夫妻怎么商议的,东家和他们各出一半的钱。
因着出了钱,那对老夫妻没事便盯着工匠,生怕他偷工减料修得不牢靠。
工匠是穿短打的糙汉,花大娘怕曲清如一个年轻小寡妇不方便,便邀请她白日里去自家和小珍娘玩耍。
曲清如也想跟他们家交好,便没拒绝。
“今日就在我屋头随便吃点,你帮我看着点儿珍娘,莫让她乱跑出去,我去做饭。”
曲清如也没推辞:“等我那墙头修好了,改日我也请大娘和小珍娘过去尝尝我的手艺!”
“好好好。”花大娘忙不迭应着,去了简陋的灶房。
小珍娘看曲清如的小竹匾里放了各种彩色的线团,好奇道:“姐姐你会绣小花猫吗?”
“会呀,我绣个小猫扑蝶的荷包送给你吧。”
小珍娘开心得手舞足蹈:“太好了,谢谢姐姐!”
她扑到曲清如怀里,开心得咯咯笑,曲清如似被她传染了,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往上扬。
在这里不用处理永远也做不完的庶务,每日睁开眼只用琢磨吃什么、穿什么,怎么挣钱,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轻松过了。
俩人正笑闹着,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道颀长的身影步入小院。
曲清如警觉地搂住小珍娘,回头看过去。
珍娘从曲清如怀里露出一双大眼,看清楚来人后,开心地嚷道:“阿叔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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