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如没在屋子里躲太久，毕竟她不是个遇事便逃避的人。
整理好情绪打开门，赫然看到赫连玦就站在门边，跟个门神似的。
看她开门，立马转身朝她眨巴那双蓝眼：“把你吓到了？泽州城不止我一个瞳色异常之人，你不会这么胆小吧？”
说着，黯然地垂下眸子，像只受伤的小犬。
赫连家不让他出泽州，也是这个原因。
他这双蓝眼睛，在泽州不算特殊，毕竟泽州时常有异域人士，胡夷人的瞳色便或绿或蓝，甚至还有金色、紫色。
曲清如摇摇头，敏锐地察觉到他似乎不喜欢这双蓝瞳，便道：“这么漂亮的瞳色，有什么可怕的？”
赫连玦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那双眼：“你觉得好看？”
曲清如指着窗外的蓝天，认真地点头：“像蓝天一样，多美。不，你的眼睛比蓝天还透彻，比蓝天更美。”
赫连玦再也藏不住心中的欢喜，龇牙咧嘴地笑起来：“骄骄说好看，那便是真好看。”
“叫我什么？”曲清如挑眉。
赫连玦瞪眼：“骄骄……阿姐。”
“乖，阿姐眼下要去修补你的屏风，别打搅我。”曲清如不打算穷根究底地问他对自己有没有男女之情，只要一直强调阿姐这个身份，他心里自然会竖起一道严肃的隔阂。
毕竟，哪个弟弟会喜欢上自己阿姐呢？
赫连玦跟在她后面叽叽喳喳：“骄骄，你说咱们多有缘分，我正好要找绣娘，你恰好来了泽州城，要不说天无绝人之路呢，老天就是派你来救我的。”
“你好端端把屏风烧了做什么？”
赫连玦缄默不语。
他不喜欢这屏风呗，他当初看上的是两只老虎的图案，爹娘一看便否决了，说那幅画是舐犊情深的意思，送给他婶娘不合适，日后他若有心，可以送给他们；况且虎是山林之首，那样的屏风送去京城，若被有心之人看到，会节外生枝以为赫连大将军有谋反之心。
屏风绣好后，赫连玦看着很不痛快，秉烛夜赏，便不小心烧了个大洞。
曲清如看他不吭声，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便转移开话题：“阿玦，你去玩吧，不用在这里陪我。”
赫连玦撇撇嘴：“这是嫌我碍事呢？我就在旁边看看，保证不出声。”
曲清如知道这屏风贵重，便没再多说。
接下来几日，他们俩便这样和平相处着。
她修补屏风，他在一边看书、吃茶、赏景——不戴面具。
其实别院里的景致他早就赏得滚瓜烂熟了，他主要是在赏她的刺绣，赏着赏着便忍不住盯着她看起来。
她的眼睛还是像小时候那么亮，那么好看，漆黑如墨的瞳色，是他这辈子梦寐以求的。
当年离开竹溪村时，他依稀能看到近处的东西，所以他没看清整个竹溪村，只看清了曲清如的样貌。
她比小时候还要白，专注的神情比他见过的所有女子都好看，一点儿都不像寡妇。
寡妇……
想到这两个字，赫连玦心里莫名不舒服。
什么样的男子，配得上他的骄骄阿姐？
娶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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