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把花青临最后那层伪装撕下来,他若明目张胆地来抢夺骄骄,于骄骄而言,只会生出不必要的烦扰。
所以没必要多说,只当花青临被人冤枉了便可。
人生在世,该糊涂的时候不必清醒。
花青临咀嚼着陆辞寒话里的意思,知道这是在提醒自己日后凡事顾及一下如娘的名声,终究是沉重地点下头去。
他原本就没打算夺妻,毕竟如娘的心并不在他的身上,倘若在他身上,刀山火海他也是敢闯的。
他不过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总也忍不住靠近她一点。
可其实他并不想给她造成任何困扰的,也不该。
花青临想明白这些,终于找回了理智,压制住心思索性摊开的那股子颓丧。
他抬眸看向曲清如,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就在准备分开回去处理伤口时,不远处忽然传来孙济的声音:“阿媛,阿媛……”
“不许这么唤我!我是你嫂子!”
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拽着个孩子走出来,孙济跳着笑脸追在后面:“你早不是了,我那个短命的哥哥没福气,你守寡后完全可以改嫁,你嫁给我吧,我对你的心意,这么多年了,日月可鉴啊!”
吴媛抬头看到甲板上有人,顿时羞红了脸,余光瞥到身边的女儿,又很快血色褪尽,一张脸煞白煞白的。
她最不愿意为人诟病的事情,又被人撞见了。
吴媛噙着泪,扭头瞪孙济:“你想逼死我吗?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不想我女儿生活在别人的闲言碎语里。”
孙济厚着脸皮,无动于衷。
他看向旁边那个神色复杂的小女孩,用肯定的语气道:“是我们的女儿,不是你一个人的。”
吴媛的脸色更白了,整个人像是忽然从盛夏的绿叶变成秋风里的枯槁,随时会倒下。
花青临见状,难堪地看向曲清如,生怕她脸上露出一丝丝鄙夷之色。
幸好,没有。
倒是陆辞寒,侧眸看了花青临一眼,但是这一眼并没有鄙夷,倒是有一种青出于蓝胜于蓝的赞赏。不过想到花青临青出于蓝的是他的妻子,他转瞬便冷下脸来,不再看花青临。
曲清如看吴媛一直在看他们,知道这是碍于他们这些外人在场,生了难堪,便晃了晃陆辞寒的胳膊:“我想回去躺躺,花小哥,你也赶紧回去处理一下伤口吧。”
三个人说着便若无其事地走了,完全没有朝吴媛多看一眼。
吴媛提着的那口气,这才放下,庆幸这对小夫妻是心善之人。
待没有旁人在场,孙济又道:“我知道,定是赫连家的吴大娘子跟你说了什么,你这才一直躲着我。阿媛,你若怕人议论,我们换一个地方生活便是。你若是觉得大梵朝总会有人议论,那我便带你住去深山,住去异域他乡……”
“我求你别说了!”吴媛泪眼汪汪地看向他,“阿济,我们不能……宝娘大了,再过几年便及笄了,到时候总要为她找个好婆家的。阿济,我求求你,就算为了宝娘,你敛敛心性吧,都是半截身子踏进土的人了,何必要逼我?”
“正是快要入土了,此生才不能留下遗憾!”孙济气得咬牙,却又奈何不得吴媛,转眼便看向小女孩,“宝娘,我是你亲爹,乖,快叫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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