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这种东西,就像天上的云,瞬息万变。
“我且问你,曹小郎君跟你情投意合这么多年,说过多少次让你等他?又说过多少次有法子娶你了?”
秦玉莹张了张嘴,半晌没吭声。
总而言之,说过不止一次了。
“先不说私奔,话说回来,我若有法子让你嫁进曹国公府,你确定你愿意过那种被曹国公一家子嫌弃的日子?愿意伺候日日看你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公婆?”
秦玉莹张嘴就道:“我嫁过去不是为了挨欺负的。”
“哦?那你说,你斗得过国公夫人吗?她一句不舒服,你作为儿媳便要汤汤水水伺候在前,你说曹小郎君到时候会心疼你,不让你给他母亲侍疾吗?”
秦玉莹撇撇嘴,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滑落下来。
怎么每个人都告诉她,即便能嫁进国公府,曹家人也不会对她好?
倘若他们能答应这门婚事,为什么还会对她不好呢?
秦玉莹心里清楚,他们真的会对她不好。他们一直看不上他们秦家,觉得秦家门第不够高,国公夫人也以死相逼过,这才导致曹暮犹豫至今。
“曹小郎君若是那么有魄力,能护着你不被他父母欺负,那日便不会让你父母被他爹娘指着鼻子痛骂了。明明是他提议私奔的,到头来恶名却落在你身上,你可想过堂堂秦尚书为此丢尽了脸面?即便此事不会外传,却也让你父亲在曹家人面前永远抬不起头。”
“你爹娘养你十几载,到头来你便是如此报答他们的?”
秦玉莹被骂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曲清如骂得口干舌燥,她是不明白,为何有人会如此执迷不悟,不就是一个郎君吗?多的是。
曲清如朝巧儿勾勾手指,示意巧儿继续骂。
巧儿说话比曲清如委婉多了,但秦玉莹已经被重锤敲打得痛彻心扉过,后面绵绵密密的小锤反而显得不痛不痒。
也不知道巧儿说了多少利弊,直到秦夫人差人过来请曲清如去尝一尝品求宴,曲清如才起身。
她侧眸看了一眼秦玉莹,最后说了句:“我以前还当你是敢爱敢恨之人,当你是山花般绚烂热烈的女子,今日看来,是我看错了。”
秦玉莹狠狠皱了下脸,骨子里的傲娇迸发出来。
曲清如却不顾她气呼呼的目光,抬脚便走。
秦夫人就在屋外候着,也不好当着曲清如的面问劝得如何,只好耐着性子陪她去筵席。
今日并未请多少人,都是秦夫人交好的几家,所以筵席气氛极为和睦。
吃得差不多时,曲清如才提醒秦夫人:“今日这一劝,秦二姑娘脑子应当能清醒一些了,日后秦夫人只管把事实摆到她眼前,不必担心她年纪小受不住。”
秦夫人之前心急如焚,听了曲清如一席话,反而有种釜底抽薪的畅快感:“我知道了。”
“秦夫人,我有一事相求,我的孪生姊妹江绾……”
秦夫人原本还担心自家糗事被她知晓了,担心迟早有一日会传扬出去,没想到曲清如扭头就把江绾离家出走的事情告诉给了自己,先前的担心一扫而光,拍着胸脯说定会尽快帮忙找到人。
与曲清如不同,另一头,陆祈年比她先一步找到了江绾。
江绾正要像往常一样,从宅子后门溜出去买东西,却不想刚探出个脑袋,就被捂了口鼻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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