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灯火通明,周围肃杀的气息让人遍体生寒。江怀跪在下首。
“就那么点大的庙,人就凭空失踪了?”裴衍怒不可遏问道。
江怀下山后搬来了救兵,把寺庙都搜了个底朝天愣没找到沈姑娘,连那山贼首都不见了踪影,后来又在山下找到了五皇子李潼被五花大绑迷晕在树旁。
“那庙中的后堂有血迹,还找到了一支金钗。沈姑娘坚持只身引开山贼,属下无能,请主人降罚。”江怀背受数鞭,衣裳都被鲜血浸湿,他手捧刺鞭当场鞭了自己几鞭,跪地周身的剧痛使得嘴唇都已发白。
随从将那支在地上找到的金钗呈上,裴衍拿过看着上面的血迹。这是他命人给她精心制成的,众多首饰中她很喜欢这支。
陈平想起了他们在山下搜到的那群山贼均已死去多时,他们正躺倒在李潼不远处,从身上的伤口可见杀死他们的人剑法十分伶俐,出手亦是干净利落。能有这般身手的人能有几人?
“继续搜寻方圆十里,就算把整座山头都翻过来也要给我找到人。”裴衍转身道,紧紧握在手中的佩剑咯咯作响。
皇子被劫的消息传来,宫中震动皇帝命九门司全城搜寻,禁军的统领王仁领命迎回了李潼,对于裴衍继续搜山的命令不敢不从。
陈平见江怀孤零零跪在地上有些可怜,他上前将一瓶伤药偷偷塞给他,然后低声道,“起来吧,现在寻人要紧。”
江怀闭口不言,背上的伤口很疼,他懂医术知道伤口暴露越久越不好,但他自知惭愧接过了那瓶伤药倒在了背上,刺痛感让他直冒冷汗。
陈平握了握他的肩,起身上马追上了搜寻的部队。
那些山贼身上伤口的剑法很像一人所为,裴衍感觉心口被什么东西堵着,强烈的愤怒和质疑感袭来。
“搜寻裴庆的踪迹,晓谕九门司描出画像贴告示全城搜寻。”裴衍扯着缰绳,对旁边的陈平道。
陈平知道那群山贼身上的伤口很像是是裴庆所为,他心中忐忑,裴庆几日前曾向自己打听裴衍的行踪,此时他应已离开京城。对于贴出画像的命令无疑是将裴庆定性为劫匪。
“主人,裴先生已离开京师,沈姑娘也许并非为他所劫,兴许他们身上都带了伤躲在了什么地方。”陈平道。
裴衍喝道,“那些人身上的伤口还不够明显?还将计划里我们那些乔装的人尽数除掉一个不留?”
陈平彻底不敢多言,他只能保佑裴庆没有走远,不然事态难以预料。
裴衍真正担心的是裴庆已将暮云带离京城,她想要离开的念头从未断过,这就意味着两人会合作。她曲意逢迎自己答应了自己的计划,但其实正和裴庆谋划离开。
这个念头浮现在裴庆的心头,胸腔中勉强压抑的愤怒和不安越演越烈。
暮云侧卧在松软的干草堆上,干燥的草堆虽然能保温但触感不好,她能感觉到一根草刮在自己的脸颊上有些痒,她正在做梦,闻着空气中飘来的肉香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正当她揉着眼睛爬起来时,只见面前树枝燃烧地噼啪响,裴庆坐在一旁拿着刚捕获的又一只兔子剥皮,架子上的一只烤兔子还在火堆下烤着肉香四溢。
“裴大人?”暮云很是震惊。
“你醒了,对不住,那一掌下重了手你睡了好些时辰,可有哪里不适?”裴庆放下那只兔子,朝她走了过来,他手上还带有兔子皮毛的血腥气味只蹲下看她。
暮云的后脖子有些疼但不强烈,她摇了摇头,问道,“我们这是在哪?”
“中神庙的一处山洞。”裴庆道,“计划有变,我们现在就出城。”
“什么?裴先生,这是怎么回事?我现在要是消失了裴衍那边也会逃不了干系?我的这个身份是个无形的枷锁会将我们都拖入危险中。”暮云感到十分震惊,她现在仍是县君,若就此远走高飞恐怕会给裴衍惹上麻烦。
“他有自保的手段,我已深虑过待丧仪之后再动手风险太大,左右都是要离开的,再拖下去徒生变故。”裴庆没有将自己会被刺杀的事告诉他,那日在梧桐苑的相遇已经让皇帝起了杀心,裴庆非常了解皇帝,他为了守住赵淑妃母族的秘密是不会重审巫蛊之案,为了防止他对裴衍泄密必回设法除掉他。
暮云漠然,裴庆以为她不同意,谁知她点了点头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城?”
裴庆一愣,将那只烤好的兔子取下用宽大的叶子包裹住递到了她的面前,叹了一口气道,“你必是饿了,先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吃完后我们就行动。”
她的确饿了,闻着飘来的肉香早已垂涎欲滴。兔肉烤得极好,可惜太烫了又没有工具吃兔肉。
暮云起身在洞外用披风兜了一些雪来,又在一旁的的树枝里挑拣了两只光滑垂直的枝杆。她将树叶包裹的兔肉放在雪上降温,又将那两只枝杆掰成两段,东西虽然粗简了些正好能当筷子使用。
裴庆见她小心翼翼地挑着兔肉,半天都蒯不下一块肉来。
兔肉的皮被烤得很有韧劲,闻着肉香吃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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