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和颂伊骑了十里地终于见到了一处绿洲,大漠茫茫漫天黄沙,绿洲就像是镶嵌了一块墨绿色的宝石一般。牧民们追逐着水草驱赶成群的牛羊去河边饮水。
两个女人骑着马引起了牧民的警惕,狗的嘶吼着喉咙一步步靠近她们的马匹。
“你们哪来的?”牧民朝她们喊道。
“我们和商队走散了,烦请大哥行个方便让我们喝口水吧。”
天就要黑了,夜里沙漠温差大她们的水囊已经空了,蚺须的牧民穿着厚实的羊绒常服,眯着眼打量着她们。丝毫没有把狗牵走的意思。
“吉兹,把狗叫回去,取些马奶来。”
暮云原本惴惴不安的心终于放下,她知道说是商队的借口根本站不住脚跟,光从她们身上的服饰不难看出她们是奴隶,尽管她们已经把全身罩个严实只留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但是牧民还是让她们下马把马栓到一旁喝水。她见羊群中走出了一个男子手上端着两碗马奶,朝着她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跟她们说话的牧民桑达,看着她们捧着马奶激动地喝了起来不觉得投来了好奇地目光。这两名女子少不过十五六岁,长不过十七八岁,黑头发的这个容貌姣好,棕色皮肤的这个身姿窈窕。
“吉兹,过来看看,黑头发的这个姑娘皮肤和你一样白。”桑达笑着对着正在牵狗的男子道。
暮云听见这话擦了擦嘴角,看那个叫吉兹的人很奇怪,从刚才起那个人就一直低着头也不说话。
“十七,你干什么去?”颂伊握住她的手臂问道。
“我去洗把脸。”她借口走去河边,其实想跟那个叫吉兹的人道声谢。
颂伊努努嘴向桑达打听这里是什么地方,良两人都是性子爽朗的人聊着聊着就敞开了话匣子。
“他是个哑巴,从来时就不会说话。哝,前面再行几十里就到温宿了,那里的牛羊比得上我的十几倍,但是你们去不了那里,现在正在打战呢。”桑达驱赶着羊群回去羊圈。
暮云手捧着河水把脸洗干净了,连手上指甲里的泥沙都一遍遍地清洗干净,在沙漠里呆了一个多月手上的皮肤都变得粗糙了,她能想象到自己脸上的皮肤变得有多糟糕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白嫩了吧, 她很快又把头纱罩上才走过来向桑达致谢。
吉兹把狗牵好后又很快架起了篝火,他看似手脚麻利但是却一直时不时地停下捂着胸口。
听说她们要往温宿国去牧民的脸色不太好,暮云抑制着心中的狂喜,她们居然快到温宿了不知道寒古丽现在如何了?
颂伊和桑达有说有笑吃着鲜美的羊肉,暮云看着满天的星星躺在蒙古包里醒神,先前的马奶酒让她胃里反酸这会子有些想呕吐,她咽了好几下口水那种胸闷的恶心感依旧没有消除,她猛地直起身子跑到蒙古包外呕吐了起来,胃里清空了好了一些这会子扶着木桩头昏脑胀。
吉兹听见女人的呕吐声回过头来,跑到旁边的蒙古包里拿了一条帕子出来,有些犹豫地递给了她。
“谢谢你……”暮云擦去嘴角的污秽物,把披散至腰间的黑色长发额间的碎发别到耳后,这才伸手接过帕子。抬起头时,手就抖了起来。
吉兹用着同样震惊的眼神看着她,黑色的瞳仁能看到不停地在闪动。
“沈姑娘?”
“张世子?”
两人齐声惊呼,然后又猛地同时看向在篝火堆旁唱歌的颂伊和桑达。幸好她们都在吃着烤羊肉喝着马奶酒没有注意到他们。
张培雲把她扯进蒙古包中,语气中都是惊讶和欣喜。
“你怎么会来这里?阿衍呢?他也来了?”
暮云同样激动,几个月了终于见到了活着的张培雲。听说他阵亡的消息的时候她心中很是难过,没想到他居然活了下来还化名吉兹。
她摇摇头道,“我是一个人来的,先前被拐作奴隶才逃出来不久,裴衍现在是出征的中路元帅,你既然已经活着为何不回军中呢?”
张培雲脸色变得复杂了起来,片刻后他把身上的衣服解开露出了胸膛上一道赫然的刀疤直直延伸至腰下。那道骇人的伤疤已经变成了褐色,可见当时是被劈来了胸膛的。
暮云看着说不出话来,这伤疤看着太疼了。
“几个月前,我们和胡人对阵逼退了他们的两支分队,正要直取蝉城的时候遭遇了突袭,部队拼死和胡兵打了起来。我本决意垫后掩护大军突围,后来军师张有良突然失了踪影,后方放置粮草的营帐也燃烧了起来,我斩杀了几名胡兵也深受重伤滚落雪山……”
暮云大惊,“军师不是都在营帐吗?怎么会突然失了踪影?”
张培雲脸上顿时起了努色,他猛捶了一圈地毯,“张有良是钱丞相举荐的人,此人行军之时总是与我意见相左,我曾上书将此人调回他必是心生不满,几个月前我重伤失去了记忆,这才忆起了当时要攻婵城发生端倪,都怪我没有狠下心来砍了此人,一万多名将士的死都是我的罪责我责无旁贷。”
“你是说,张有良是叛徒?”
暮云想起了她在钱皇后的凤仪宫曾经见过此人,虽然只有一眼之缘,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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