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那么多好男人,为什么非得他,而不是别人?”
甘夜走在法院的台阶上,心底觉得她和郁南是一类人,她们究竟要去哪里?她不知道。
到那边之后甘夜忘记了带身份证,幸好家比较近折回去再取一趟。
拿着身份证进去的时候,那边的大姐问,“你们外地的为什么来这边?”
这次,甘夜急冲冲的直奔二楼去,并未回答大姐的问题,十二年了每次有人问她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有时候直接反驳,中国那么大我在我国家的领土上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管得着吗?
唯一一次凝视,便是在那个中学,他问,“你为什么会来这边?”
他的意思很简单:大家都离开这里,你为什么一头扎进这个不属于你的圈子?你到底在寻找什么?
甘夜只是凭着直觉在往前走,梦到必须去那个地方便跟着去了,梦到必须做什么事情便去做了。
那个地方四四方方,在风水上是一个死局。你到了那个地方就会意识到,你被什么圈住在那边,而且,那个地方还在源源不断的吸收着能量物质,直到它完全衰败下去。
上去之后,郁南一身洁白和律师坐在走廊里,她脸上的忧郁浓厚的化解不开,甘夜穿着黑色山本风走过去坐在她的旁边。
此刻,走廊中出现了一个男人,一脸横肉身上穿的红色短袖下面穿着一个西裤,拿着手机在栏杆那边打电话,“不是我啦,是那个女人,是她出轨啦,不是我的问题······”
颇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让人觉得他在演,演的那么真实就像是真的一样,很可惜,假的就是假的,再怎么演绎都是假的。
“我说你怎么听不懂嘞,她的错,她出轨和那男人跑了,我白养她那么多年花了好多钱。”男人一副闽南口音,在那边对着电话一通抱怨。
甘夜只觉那个人实在好笑,他到底在抱怨什么?男人都是这样到了分崩离析的时候便开始扯皮,把责任推给对方,能让自己多得便多得。
到了时间之后,甘夜便走进去调解室里面,郁南在前面和律师并排坐着,甘夜坐在后面,工旦坐在另一边。
法官在上面开始问离婚事件,突然,那个红衣服男子直接闯进来,
“法官,你给我把她找回来,我不离婚了。”男人大声的喊,
这边正办郁南的案件,他冷不丁的就闯进来一点素质都没有。
“我给你说,她如今不会回来了,我们昨天给她电话了,她说你打人打的她受不了了,以后,再也不回来了。”法官温柔的说话,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打人,她再乱说,她先出轨的找了男人,我给她养孩子养了六年,如今,她跑了把她的孩子扔给我带,我多苦啊还要上班还要带孩子。”红衣服男子开始卖惨,
“法官,你给我联系她,我现在要和她讲话。”他站在那边让法官马上联系,
“人家不接你的,一接通立刻就挂掉。”法官依旧温柔的说,旁边的记录员一脸无奈,
“你给我打,我现在就要和他说话。”男的继续说,
“好好好,我一会忙完这里就给你打,你先到外面等着,你看现在这里还有人呢。” 法官催促他先出去,
甘夜看着那红衣服男子,只觉得他精神有点问题,女人说他打人实际上是真的。
可能真的他打了人,把女人打跑了,然后,这个女人为了活命下去找了一个男人来对抗他也很正常。
他一直在说,“我没打人,我怎么会打人,我不可能会打人。”一句话如果说一遍那可能是真的,如果说无数遍那就是谎言。
红衣服男的出去了,法官才开始处理郁南的事情。
“郁南,你们是要离婚,如今还可以修复吗?”法官问,
“无法修复了,必须离婚。”她坚决的说,
“工旦,你们感情破裂到无法继续了,是吗?”法官问他,工旦坐在那边脸上的神情和胖子一样,
“嗯,是的,必须离婚了。”工旦说话的时候那声音如同一只鸟儿,平仄之间自有道理一样,
“那好,房子这件事我跟你们说一下,市场价不怎么好,房子你们自己处理。”法官已经断了那么多案子,感觉她对这些财产之类都是在为双方考虑,
到了房子这块,两个人边抛出双方父母的债务出来,郁南那边欠了父母十万,而工旦那边也是欠父母六万。
工旦不同意随意处理房子,必须在市场价值好的时候卖出去,不然,这样不划算。
郁南坚决要法院拍卖,“我得不到的东西,他也别想得到!”
“郁南~”甘夜提醒她注意情绪,律师在一边没说话。
“郁南,法拍房不值钱哈,上周我们刚拍过黄历那边的一套房子,才两千一平,还是你们商量挂中介吧,这样便不至于亏损太厉害。”法官娓娓道来,劝解着郁南,
突然手机响了,法官直接拿起来,那边传来一个女人,能感觉到那声音被底层环境污染后的沙砾,如同饭粒咀嚼不烂的砂子,
“喂~我给你现在说,我刚好在休息,所以给你讲下,那个车子给我女儿,房子我不要啦。”
“车子过户的话需要你本人过来,我们没有权利哈。”法官提醒她,
“我不回去了,回去还要被他打,我被他打怕了,再也不会回去了。”那边女人说,
“你有空回来办,车子这个我们没有权利的。”法官提醒的时候那边挂断了电话,
一边记录员说,“他还让我们发通告去让他媳妇回来,这根本就是无用的事情,一个月工资一千八,几个通告就没了。”
女记录员一直在笑着,嘲笑这个男人的执着,既然如此,当初打人家做什么。
法官正准备问郁南什么,那个男的又进来了,郑重其事地说,“我要给她写一些话,你帮我转达给她。”郁南的事情一再被打断,
说着拿着递来的纸和笔便在那边写着什么,情真意切的被摊平在白纸上,
甘夜看着工旦好像也被这个男人逗笑了,忍俊不禁的看着,大家都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兴趣,就好像自己成了客体一样置身于事外。
调解室里面背阴,那间调解室由于空气不流通一股子发霉的味道,甘夜咳嗽了几声,
甘夜几分钟之内,好像看到了那对夫妻之间的婚姻发展过程,他们从相爱到分崩离析,最终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还有人心的问题。
从他身上看到了若干人的影子,有一年中午,甘夜往教室里走看到了吴学研从操场过来,脸上凶狠的样子,旁边是一个男生捂着流血的头。
郁南说,工旦在家里打了自己,此刻的工旦和发狠的工旦是两个人,那口气上来之后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
郁南和工旦成了自己婚姻的参照,参照自己到底到了哪一步。
等后面真的说道郁南和工旦的事情,工旦开始生气不同意,就卡在卖房子的这件事情上,郁南想问清楚工旦在外头到底有没有女人和孩子,而工旦选择了暴怒的离开。
甘夜追了出去一直在喊他,直到拐角处他本来要下楼的看到甘夜便停住了,
“工旦,有件事情我想问你,年前有一次赵公明回来之后发疯砸了我的玻璃罐子,你是不是威胁他什么了?”甘夜问,
“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这段时间都没联系赵公明,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回去那样子,大哥,和我没关系吧。”工旦一脸委屈。递过手机给甘夜看通话记录,半蹲在地上,
“那我就不知道了他是为什么了,是我错怪了你,你和郁南不应该闹成这个样子,我作为朋友不希望你们闹成这样。”甘夜说着自己的心声,想起来上一次吃饭,那是在他家楼下那边。
那次甘夜不知道怎么回事,生了一场病,鼻子上出了好大一个疥疮。
也许是于连的话刺痛了甘夜,以至于得了心病一样。
总以为,下一次会变得更好,每个人都如此,却不想越来越糟。
工旦出了门打车离开了,离开之前报给甘夜一连串错误的电话号码。
甘夜总会想起那个红衣服男子,感觉那一脸横肉出现在自己的梦中,对!就是他掐死了自己。赵公明、工旦、吴学研他们即使再坏,都还有个点,而那个男的没有底线,一直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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