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世界。
每一个人都用自己的意识在证明着什么,如果,瞿颖的死不是意外,是一场很早就用来反击恶灵的工具,那么真的是太可怕了。
听月宴说了瞿颖的事情之后,甘夜给月宴说,“你要是怕的话,我陪着你一起去祭拜她。”
“我不是害怕,是觉得好惋惜,人已经埋葬了,在那里并不知道。”月宴说着,甘夜好像这一刻比月宴更想知道瞿颖是因为什么而死,
“虽然我知道有命运这一说,但是,事情发生在她身上我还是觉得不能接受这件事情。”甘夜难过的坐在椅子上,望着西沉的月亮,
暑假的生活结束了,甘夜回到了原来的生活轨道上,林林继续约她出去,有点儿炫耀似的说自己开了一个店铺,
那天甘夜不打算去的,她开店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周末去教会聚会的时候,一个女人在台上讲道,一开始讲经文并没人听,她也意识到这点,便开始转向攻击做礼拜的人,
“我从前没有信主的时候,每天蓬头垢面的在家里,一个人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如今,信了主我感觉我活了过来,好像生命有了奔头一样。我们既然信,就要奉献,一天连一点奉献都没有,跑来这里做什么?这里空调温度是很舒服,我躺在那边也想睡觉,哦,一来一躺闭着眼打瞌睡,好,结束了回家。这是做什么?这能有什么改变?一天天的连打扫卫生都不愿意做,这是什么基督徒?”那个女人在台上一直喋喋不休的说,比起说经文,她更擅长在那边训斥在座的基督徒,
甘夜听的很不舒服,本以为可以学到东西,没想到却是一个妇女的自言自语。
那天回去之后路过林林家附近,让她下来的时候她说自己已经回家了。
到了第二天,忙完事情之后骑车去她那边,刚好一个男的在那边,她一副老板的姿态在那说话,给甘夜倒茶。
明显觉得不舒服,依然还是没说什么,问她们开的店铺的经营方式,怎么合开的,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几个男人在那调侃的说,“你们是陕西人怎么会来这边?”
“怎么不可以?中国那么大,想去哪儿就去哪。”甘夜并未直接回答问题,
“你们那的人会多吗?”那个男的继续说,
“不少呢,各个行业都有,政府、企事业单位等等。”甘夜继续说,
“认识什么人你说有什么用?没什么屁用。求他办事的时候,他依然不会帮你。”那个男的伸了伸手举着说,
甘夜没说话,冷笑了一声,她说的和这个男的说的根本就是两码事,
林林投了两万进去,和两个男人一起开的,是一个寄售回收行。
专门回收黄金、铂金、钻石、包包、房子抵押等等,一个暑假她便觉得自己摇身一变成了老板,自然和甘夜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便觉高人一等。
那边有几个男人,聊天不知道聊到了什么,甘夜提前借口便走了。
第二次,林林又叫甘夜过去聊天、泡茶,那天出门的时候还在想这次去做什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等到回去的路上甘夜才发现两年前在这条路上看出去,这是一条死路,根本就不通。
大热天穿着防晒服,推开门的时候林林坐在老板椅上翘着脚,脸是斜着看过来,男人坐在泡茶桌那边一个人泡茶,总感觉他们刻意的保持距离给人看一样,
“你先坐,我马上就过来,我忙一下。”她拿着手机在那边不知道在做什么。
“没事,这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是什么外人。” 甘夜说,推开椅子坐在那边,感觉到这么多年她们之间是有心理距离的,而且很长,
泡茶的男人递给甘夜一杯茶,“喝茶。”
“谢谢。”甘夜说了一句后,拿起了茶杯,那个男的起身说,
“你们聊,我出去了。”
有一年冬天,她叫甘夜去她们家给她洗脸,甘夜虽然会那一套手艺但是没说给她洗,怎么她就觉得自己那么大脸?不过,依然没说什么还是去了,
她从洗脸台那边拿了一罐乳液过来说,“用这个吧。”
便躺在床铺上,甘夜过去看着她那样躺着,掌心涂上乳液在她的脸上开始按摩,从头顶到眉毛,从眉毛到法令纹,以前学过的美容手法全部在心里一下子就浮现出来,看着她的肉体以及灵魂不知道是为什么,总觉得和别人的不一样。
“力道怎么样?”甘夜五指按压下去,
“痛痛,轻一点你是恨我吗?”琳琳提醒着,
“是啊,爱和恨是一样的,你不知道吗?”甘夜说着加大了力道,
“那你还是不要爱我好了,”林林求饶一样喊着,
那天甘夜就想,以后如果闹掰了,可能也就是在最急的时候直接收手,真没必要拉着对方进入自己的世界里。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了一句,“你先坐着,我还要忙一会儿。”客气而冰冷的样子,眼神一直在闪,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甘夜起身四处走走看看,“这里还有xo。”甘夜笑着,
“以前我带学生她爸爸请我吃饭就拿的洋酒,超级难喝也不知道大家喝什么。”
“我们昨天刚开了一瓶喝了,是超级难喝。”她马上接着话茬,甘夜并未辨认她话语的真假,
“这里面还有古驰的包,不错啊,挺好的。”甘夜想起来自己当时哥哥的女友送的包直接被自己扔了,那一个包七百多,可是在她看来就是一种羞辱,别人用过的东西,自己要那做什么,思考过程中并未意识到林林也在用同样审视的目光在看着自己,一阵寒风来袭。
“嗯,那没什么,你忙你的。”甘夜掏出来手机,看了看知乎的评论,那条关于包养的帖子有人在为她解释着:你们看看就得了,干嘛一直灌水?这明显就是假的,进来是为了消遣,真真假假何必那么纠结?
只剩下两个人之后,甘夜拿出一块月饼和一个鲜花饼,
“你看,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哇塞,有好吃的。”她笑了起来,那
两个人后来聊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之后,吃了月饼,她手中还是拿着手机在那边玩,
“你看,这是一个客户给我介绍的单子,她是重庆人,我给她说请她喝奶茶她还客气的不要。”
“嗯,是啊,我们小区也有重庆人。”甘夜说着,
“到时候建一个群,大家在一起,刚好可以帮我宣传。”她继续说着自己的计划,又补充了一句,
“我这人记性不好,过两天就忘记了这个人是谁。”她笑着回答,笑容中的确是一种略带妩媚的风情,
“那可别什么时候连我都忘了。”甘夜笑着回了一句,
“你化成灰我都认识!”她斜着眼睛突然来了那么一句,那神色配上厚重的法令纹,从眼镜框里面直接射到甘夜身上,心中一直维护的什么最后还是碎了,
从前去她家,院子里有一盏路灯两者,灯装的很高,就一盏就够用了。
甘夜看见想起多年前父亲上班那个厂,“和我小时候我爸爸的工厂很像,也是这样亮亮的,突然进入到陌生的地方,甘夜在寻找和自己熟悉的东西。” 却不想这句话刺伤了她。
快冬日,甘夜腌了咸鸡蛋,到一月份的时候刚刚就好了,给玉莹拿了几个,然后,问林林吃不吃。
那天刚好她来甘夜家里,甘夜带着她去卧室的时候,想起来从前奶奶喜欢带着新朋友到家里,并且给她看自己有什么,于是,甘夜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样,打开柜子的时候说,
“以前,我那时候经常乱花钱,你看,这是我买的金线绣的裙子,当时,就爱的跟什么一样,如今,觉得也就那样吧。”
甘夜只记得当时说话,以及奶奶从前和她姐妹的神情,却唯独忘记观察她脸上的表情,那句“你化成灰我都认识”可能就是从这里来的。
当她的恨朝着甘夜释放的时候,直接呆若木鸡一样,灵魂被禁锢在其中不得动弹,最后一次这样子谈话的机会,明明如坐针毡了可是人好像动不了了一样,
“我给你说,你到时候去学视频剪辑,你到时候找我,我还可以赚介绍费,一个人头五十块,我们赚了还可以喝奶茶。” 她继续没事人一样滔滔不绝地说着,丝毫没顾及到甘夜的心境已经彻底扭转了,
“是吗?和我有什么关系!”甘夜此刻冷静的看向玻璃窗外,里面摆设的洋酒、古驰的包一瞬间黯然失色,甘夜那一刻明白了在教堂唱过的每一首歌曲都不白唱,就是为了对付这样的能量争夺战,
“我给你讲,你学了会有好处,会做很多事情······”她继续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意见,却不知道甘夜已经决定和她断交了,
“我不舒服,我要出去了。” 说着甘夜起身走到了门外,她追了出来,还在继续说,
不得不说房子之内是她的地盘,房子之外是公共场所,出了她的地盘之后她整个人失去了什么支撑一样,话也开始软了下来,不过,那已经都不重要了。
“我们都是正经人,基本上都是正经做生意,我和他们都是培训的时候认识,关系很正当。”她以为甘夜怀疑他们之间的关系,
甘夜没说话,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还没意识到自己哪里错了,真的没必要说下去了。
成年人只能用来筛选,不能教育。
这样一来,自己当年所想的“拯救”本就是一场错误。
“我要回去了。”甘夜说着骑车便走了,是时候结束这一段关系了。
“慢点。” 她的声音在背后化为灰烬,甘夜知道已经不重要了。
“化成灰都认识”,这句话假定了一个点,那就是甘夜被烧死才能化成灰,她的心如果不坏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当年甘夜也说过别人一句话,“这么着急是赶着去投胎吗?”那时候甘夜就觉得活着其实和死了是一样的,因此,对待他人的时候也用对待自己的话语来说,
如今,这也算是一报还一报吧,被自己付出那么多的人伤害,也算是一种醒悟。
回家之后甘夜退出她拉自己进的群,把她的消息直接屏蔽,这样一来不用再看到她也不用再听到她。
“化成灰”,都化成灰烬了,怎么辨认?她说还能认识,这是有多恨甘夜?从认识的那一天开始就以为可以好,而且也说了冰玉长大结婚,真没想到这么快这段友谊就走到了终点。
瞿颖已经死了,她化成了灰烬,甘夜不能,甘夜还要活下去。
林林用她意识心打算攻破甘夜所有的城堡的时候,被反弹了回去,让她所有的恶继续折返到她自己的身上。
回到一开始的样子,各自活在各自的行程中。
柏拉图的理想国根本不会实现,这其实也更像是甘夜在林林身上的一个执念。
林林说她家两个男孩,而且,她夫家姓吴,甘夜总觉得她就像是母亲的一个化身,甘夜在她的身上投射了太多东西以至于忘记了母亲的本源。
母亲信靠神灵,没有混乱的男女关系,母亲坚持自力更生,从不投机倒把。母亲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而她的所作所为根本就和母亲背道而驰。
她是她,她和他们家族要去的方向和甘夜不一样,因此,她们根本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个世界,可能就是一个巨大的场,那么多的灵魂每天起床去忙忙碌碌,实际上,他们的肉体游荡在旷野里面,如同是在地狱受苦一样,既然如此,那么活着和死了其实是一样的。
亡灵的世界就在身边,弥漫在你四周所有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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