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教会自己。
有时候做梦还是会梦到自己还在那家公司上班,从前的同事都在那忙碌着,甘夜看着他们如同是最初融入不到他们的环境当中一样。
如同是一场梦境一样,他们都消失了,留给甘夜一个不确定的世界继续往前走,继续寻找新的事情继续上路。
人们都以为这个世界没有神明,觉得神明是编出来的一个谎子。
当他们做恶的时候切断了和大世界的链接,因此,那些人如同是掩耳盗铃一样可悲可叹。
可是,等到了遇见别人的葬礼的时候,一个个好像是预见了自己命运的结局一样,恐惧感立刻席卷而来,这个时候他们才清楚的明白到了死神面前会有一场审判,关于灵魂的审判,自己是无法逃脱的。
爷爷去世的那年,刚好是夏季,地里的玉米长得正旺盛,挖坟墓的人早就把一边的玉米杆踩烂了,就为了棺材能够抬进去。
一家人穿着白色的衣服,排成队伍一直往前走,如同是去往亡灵世界的鸽子,路的尽头是坟墓,每个人的终点都在那边,甘夜知道关于这场课程只是死亡的预习课,而真正的课程则在自己死的时候才会当堂体验。
看得见的一切被看不见的一切操纵者,包括,权力、金钱、地位、学识、文化等等。
赵公明认叔叔那一年,甘夜做梦梦到自己去了一个老者的家里,那个老者有四个儿子。
走在村口,甘夜拉着冰玉的手不知道往哪儿走,后来,才发现要拐上去进入一栋宅子,那宅子年代已久。
宴席上他看着周围的一切,叮嘱赵公明好好照顾甘夜,要走的时候其中一个儿子走过来,给甘夜开车门,他的眼睛从甘夜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灵魂。
第一次去他认的叔叔家,知道那家有一个儿子,还有两个养女的时候,甘夜这才知道赵公明是在复制一个梦,和从前大伯家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
可是,每个人的家庭都不一样,融入到他人的家庭里面,如同是置身到了权力中心一样,你不是他们的人,只是混进了那个圈子里而已。
甘夜总会拿他认的叔叔和大伯去做比较,可能是有了参照之后便觉得他的眼神中不知道在做什么打算,这样一比较,大伯反而立场更鲜明了,有红色精神,而且,坚持唯物主义,一生都不贪不贿。
好几次睡梦中梦到大伯,他坐在一间客厅中央的位置,地板上是玻璃花纹,走过去和他说话需要踩着玻璃才能过去。
大伯是在新冠肺炎放开的那一年去世的,刚好是十一月份左右,冰玉读大班的上半年那个冬季。
最后一次见大伯是夏季,坐车回去河北到了东站,姐夫来接刚好夕阳落下山去,外面还是燥热的。
2021年去河北的时候,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总觉得自己被命运推着往前一如当年结婚一样。
回到婆家的宅子里,感觉有了人气一样,不再是荒园子。
在厨房炒菜只觉得很热,太阳直接晒到了厨房里侧的位置,炖肉的时候发现里面根本不适合煮饭,的确是非常热。
后来买了东西去看望大伯,那时候大伯已经搬去新楼那边租了一间单身公寓,一进门,是一个很大很敞亮的房子。
那房间径直走到最里面,可以坐在那边。大伯一个人坐在那边练书法,甘夜、姐夫、赵公明、大哥、红姐大家都在那边开始聊天,只要是大哥在场他必然不会让冷场。
他讲如今经济、政治以及如今的县现状,姐夫插不上话便不说,赵公明在一边陪着。大伯一说边说如今社会和当年他们所处的社会不一样,总感觉是一场梦境。
大哥给他解释:如今社会早就和从前不一样了,只能说意识形态一直在变。此刻,甘夜才发现这个老人和父母是一样的人,他们是被搭上了思想钢印的人,一直再用那个时代的眼光来看如今的时代。
那天冰玉一直在那边玩,玻璃桌子上有一个组合乐高机器人,冰玉走的时候还拿了一个。
大哥一直催甘夜继续生孩子,沿袭婆婆的命运,甘夜并未正面回答他的话,而是直接开始哭诉赵公明吵架的时候把自己关在门外,大哥脸一横,那怎么行,这是肯定不行的。
看着他在那紧张、手足无措的样子只觉得好玩,说真的,他可能都没想到自己会在大哥面前参他一本。
那天甘夜暗自胜了一筹,以他人的石,攻赵公明的玉。
只是,这样的攻击始终不解决本质问题,甘夜和他之间的斗争要真的化解,还有漫长的路要走。
去吃饭是在一家中式餐厅,上了很多菜式,门口立了三块石碑,雕刻着不同样式的狮子。
婆婆在那边一直吃饭,公公看到了肉大快朵颐,只有甘夜和赵公明根本吃不下,因为,这根本不是吃饭的场合,大哥给姐夫说了一下便走出去回家拿了一瓶二锅头回来。
“这是我珍藏多年的,虽然不贵,可的确是真的不错。”大哥开始在那边吹嘘着,
甘夜凑过去闻了一下,酒味都已经消失了,根本闻不到什么味道。
饭桌上,大哥又开始滔滔不绝地在那边一直说,“甘夜,你要再生个孩子,生三个,三个最好,不然如何如何的。”
“我连自己的人生都没搞明白,生那么多孩子有什么用?”甘夜开始反击,
“生孩子、培养孩子就是价值和意义,这就是人生的追求。你看你婆婆,生了那么多孩子,如今过年的时候多热闹。”他开始展示自己滔滔不绝地语言技术,这是甘夜发现他除去权势的外衣之外,还有另一副面孔。
婆家的确是热闹,可是,每年过年都会吵一架,每年过年都会吵一架,这就好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你让那么多的孩子来到这个世界,你怎么对待他们?那是一个个灵魂,不是一样东西,不是一件物品。
他的痛苦,她的欲望,他们和世界产生冲突的时候,试图自我毁灭,你要怎么去教导?
甘夜在遇见他之前,就已经被无数人打上了思想钢印。
后来无数次看赵公明才发现他已经被他所同化,成了他的一个分身。
甘夜看了看窗外,那边有一棵树,这里是二楼,自己正和一个无聊的人在聊天,就像是他和大家聊天关注的点都很奇怪,从前,他问大家一个问题,芭蕉和香蕉的区别是什么?
甘夜一瞬间傻眼了,有什么区别?不过是芭蕉比较酸涩,香蕉比较甜,芭蕉的果实比较粗,香蕉比较细。
后来他否决所有人的回答之后说,香蕉是四瓣,芭蕉是三瓣。这是什么区别。甘夜反问道,那如果有的棱数比较多?可他依然坚持区别的本质就是棱数。
甘夜知道他的人格是Npd,并且也知道最初见面的时候他看不上自己,即使穿着狐狸皮草也还是觉得自己闯入了他界定的那条线,偷走了他辛苦栽培多年的果实。
可是,他不知道他压制的人心之下,是会反抗,并且推翻他的专制。
那天在饭店吃饭的时候,甘夜看到了婆婆和公公的软肋,明白了这一家族被嘲笑的原因,明白了自己为何要走进这个家庭帮他们托举出冰玉走向更高的人生。
大哥总以为自己占据高地,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可是,那些他看不见的地方,以及掌控不了的灵界,正在决定着他命运的起起伏伏,即使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也得臣服下去。
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权势,都只是披在虚假之外的一层外衣,而本质是空的,这一类人他们已经习惯别人吹捧他们,习惯了赞美,当孩子一样赤诚的人戳破他们的外衣之后,他们瞬间会意识到自己多年赤裸着身体行走在世界上。
也许,在命运里面谁也不知道自己要经历什么,自己要走向哪里;或者一开始是知道的,后来忘记了。
那天大哥开车送甘夜走,买了兜龙眼和一大桶矿泉水递给甘夜之后,便彻底走了。
漳州东站外面一片荒凉,如果,一切可以推翻重新描绘的话,甘夜一定不选赵公明,这条路太难走了,浪费了半条命才走了人生的一半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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