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震。
连表情都僵住了。
仅此一下，刚刚还没完没了吵闹的观众，不约而同止住呼吸。
毫无征兆地安静下来。
死寂一片。
气氛变化之快，一如天雷过境，戛然而止。
转瞬间……反是陈路在笑。
虽无张扬，可也乐得浑身舒坦。
任谁都没有想到，宋哲没了双手，竟以腿为要。
生生与破天八尺刀相抗。
且毫无退却。
明明没有双臂辅助运气，却还能如此顺畅地发挥出强大的力量。
怎不叫人心惊？
相持之际，武平川撑着刀身笑道：
“看来尊驾这几年下了不少功夫啊。”
宋哲答道：
“只是变成我想变成的样子罢了。”
双方互提气劲强烈碰撞，产生的斥力又将彼此逼退。
武平川兴奋地笑了笑，将刀收回储物袋，改用双手迎上，直刺出拳。
宋哲抬脚迎击，以刚猛腿法开始互搏。
开天手如钢似铁，仅仅挥动，风浪就如长鞭一般大肆弛虐。
然宋哲双腿亦有万钧之力，他腿法精湛，完全没了以前表露人前的笨拙。
一招一式节节贯穿。
同样缠着风与其对拼。
一人出拳，一人腾空闪避，向后飞踢。
一人低身扫腿，一人跃动起跳，掌出连环。
二人见招拆招，仅是肉搏带起的余波，就在场中激起连环爆炸。
双方势均力敌。
最后，武平川看准机会，在宋哲的肩头击中一掌。
宋哲吃痛受震，侧后空翻，却在腾空时踹去一脚，正中武平川胸膛，将之踢退十几步远。
结束了第一轮的交锋。
武平川掸下胸口的灰，轻轻哼笑着：
“力量还行，不过……这种水平可伤不到我，要拿走属于你的东西，你最好再卖些力气。”
宋哲也知道事情不会这么容易。
道：“要杀我，你最好也使出全力。”
“彼此彼此。”
这一场交手，原本卖力嘲笑的观众像是被顶了肺管，哽着一口气，半句话都说不出。
胡万天自己在那里拍手称赞道：
“不错。”
“对修士来说双手何等宝贵，内外合一方能通体协调。”
“他在失去双手的情况下，脉路不畅，玄心有损，居然还能如此灵活地运气，看来之前隐藏颇深啊。”
“好个宋哲，谁说他没有心机？”
不止是胡万天，彼处观战的碧沧然等人，同样是目瞪口呆。
碧沧然惊叹道：
“大成若缺，失之亦能得之，总在人为，果然不可用常理揣度。”
“但若要以残缺之身御动术法，所需的艰辛一定非同小可。”
碧翎心很会说话地补了一句：
“看来不是没有方法，只是不够聪明而已，人和人真是有区别。”
武炎烈听得真切，脸色变得极度难看。
这话摆明是说给他们武家听的。
两场比试带给他的强大自信，一下子就打了对折。
让方才的嚣张言论显得十分滑稽。
海凝香咯咯娇笑：
“看吧，妾身早说了。”
武炎烈怒火中烧，本想羞辱一顿宋哲，却没料到竟会有这种反转。
武贵更是后背发凉。
那日在祠堂之中，宋哲面对他的百般羞辱，始终没有发作。
倘若那家伙当时便已隐藏修为。
自己逼迫太甚，惹急了他，那死的早该是自己。
但是……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武家上上下下哪个不是受残身所累，修行迟缓。
几百年来受尽冷眼。
宋哲自断手之后仅数年光景，本该最能明白其中困苦。
谁成想竟能达成此等境界，真是闻所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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