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把自己的身体看做牢笼。
她本就身处于天地间,为什么要妄想把天地能量关进自己的身体里呢?
一切都应该是随取随借,她可以借用天地之力,却不能束缚它们,一切来去随心。
一夜之间,李传真想通了许多事,她自然而然随意挥洒周身游走的光华,更加如臂使指。
天光乍亮,李传真对身体的掌控能力更强。
李传真身轻如燕,她在屋檐间轻轻一点,便可飞跃十几丈的距离。
她如往常一般开始在小院中打起太极,只是这次的太极不同寻常。
李传真神情沉静专注,她身如流云,一招一式圆润流畅,周身有气流涌动,
那是随身而动的自然之力,与她的动作完美契合。
随着她的招式变换,那自然之力也愈发强盛,在她的身体周围形成了一道道若有若无的气旋。
她的气息与这自然之力相互交融,整个人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的光芒,似乎能透过表象看到事物的本质。
她的身形一动一静之间,双手缓缓抬起,那涌动的气流瞬间停滞,而后猛地向四周爆发开来,形成一股强大的冲击。
院中的落叶被卷得漫天飞舞,整个小院都被这股力量所笼罩。
片刻之后,一切又恢复平静,她静静地伫立在原地,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幻。
李传真听到旁边有人鼓掌,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周氏的声音:“哎呀,真儿的拳打的越发好看了,就好像戏文里说的绝世高手一般。”
周氏不由得赞道,她夸完这才注意到院子里一片狼藉,
落叶和一些杂物被风吹的到处都是。她奇怪道:“这院子里怎么这么多叶子啊,又得扫了.....”
等到王氏也起来洗漱时,她看到李传真的样子,愣在原地,手上的毛巾也掉在地上。
她怔怔看着李传真的脸,问道:“你是谁?你当真是真儿么?”
李传真眼里闪过一抹流光,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的味道,说道:“
当然是我啊,娘,你怎么老糊涂了,我就是真儿,您的儿子啊......”
王氏无神的重复道:“噢,那娘可能真是老糊涂了,这就是我家真儿嘛,真儿长的真快啊,越发俊俏了。”
李传真的模样已经和以前有了很大的区别,说是判若两人也不为过。
李传真将自然之力附在自己的声音里,继续轻声说道:“是啊,我已经长大了,样子慢慢有点变化很正常啊,我一直就是您的孩子啊......”
王氏只觉得脑袋一阵一阵的晕乎,从前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
只觉得李传真说的有道理,自己真是年纪大了,有些不记事儿了,真儿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她现在长大了,变了模样是正常的......
王氏摸摸李传真的头,说了句真乖,然后又嘀咕着:“怎么把毛巾掉这儿了。”就又继续去洗漱了。
李传真松了一口气,以后只要不是特意提起,王氏就会一直觉得她本来就是长这个样子,以前的事都只是她记错了。
李传真只会用一些小技巧去影响熟悉的人,类似催眠一样的暗示,如果强行用自然之力去冲击别人的大脑,对方很快就会精神崩溃,变成傻子甚至当场死亡。
李传真只对王氏和周氏进行了浅层的语言暗示和精神催眠。
对两个妹妹就没有做这么有技术含量的事,敢有意见一人赏一个脑瓜崩就解决了。
吃饭时,婉月问哥哥,已经在家养伤快大半个月了,打算什么时候去学堂读书呢?
王氏也是早就想要说起这件事,李传真已经很久没去学堂了,她忙道:“是啊真儿,你的伤若是好全了,也要赶紧去夫子那里报道才行,现在家里也有余钱供你读书,我儿应当心无旁骛的好好读书才是正道。”
李传真想了想,反正每天也是游手好闲,没什么事干,还是去读书吧。
便点点头答应道:“好,只是今日已经有些晚了,而且也没什么准备,不如今日先去夫子家打个招呼,明日一早再去学堂。如何?”
王氏有些意外,她没想到李传真这般好说话,只是提了句,她就同意去了,她本来都准备了好多说辞,这下也用不上了。
周氏几人都点点头,表示赞同,吃完早饭,就开始准备些礼物,打算送去夫子家。
说到要去神羊村的学堂上学的事,李传真其实是有些犹豫的。
因为原来的李传真所读的书,习的字她完全不会。
若是去了,只怕就会被人发现她有问题。
本来想蒙混过关,就假装鸵鸟一般,当做不知道读书的事,但是母亲和妹妹今天已经提出来了。
前身是很想读书出人头地的,如果自己不去,就不太好,母亲那期盼的眼神,她实在无法开口拒绝。
李传真脑筋急转,有了主意,她咳嗽一声,对王氏道:“
是这样,我如今也读了好几年书了,村里的学堂我觉得还是太小,夫子能教的学问也有限,我想换个地方读书,母亲觉得呢?”
王氏听的皱眉,道:“真儿怎么突然想换学堂啊?
咱们村里的王夫子已经是这十里八乡最好的夫子了,
他老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秀才老爷出身,教出来的童生也有两手之数,”
王氏犹豫着看看儿子,不知道该不该说心里话。周氏却直接说了出来,道:“真儿,你竟然敢说王夫子的学问不行啊?
以前你从来不敢编排夫子呢,现在胆子都大了不少,我和你母亲好几次去学堂看你,夫子都说你,额......”
周氏本想着调笑几句这个小子,看了看王氏,觉得这么明着嘲笑侄儿有些不太好。
李传真有些不好的预感,一旁的婉月适时的补刀,道:“夫子说,此子勤奋有余,奈何天资不足,劝夫人还是早做打算,科考之路何其难也,还是不要妄想了,也免得人财两空,到头来白忙一场啊。”
婉月啊婉月,你就不应该叫婉月,你应该叫直月,铁月,委婉你是一点不懂啊。
本来李传真还想装一把学霸,没想到这前身如此不争气,竟是个不会读书的棒槌。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尴尬,婉月就这么直接把李传真的自尊摊在了台面上。
王氏有些担忧的瞅着儿子的脸色,以往每次说到她的功课学习,李传真要么不耐烦,要么大发雷霆。
她们只敢私下找夫子打听,根本不敢当面询问,只是每次去问,也都是自取其辱,被王夫子冷嘲热讽一番后,灰溜溜的失望而归。
王氏回来还不敢多说,怕李传真发脾气。
虽然但是,嘲笑哥哥很不应该,但李婉月却觉得心里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她早就想说了,哥哥不会读书,没有天份,还非要去读,
家里的重活儿都落在家里几个女人身上,连五岁的婉玉都要早起帮忙。
明明自己比哥哥强的多,哥哥背不下来的书,她听个几遍就会了,就因为她是女孩儿,就没有资格读书,这不公平。
虽然哥哥现在改好了很多,但是这件事一直都是她的心结,她没有再继续嘲讽已经是很好了。
李传真看着几人的表情,特别是婉月,这丫头刚刚是有在笑吧?别以为我没看见。
事情不是她做的,但是她也臊得慌。一个学渣,说要换学校,还嫌弃一个特级教师教的不好。
有够丢脸的。但是她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聊,道:“
母亲可知,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
且孟母为了让儿子学好尚且三迁,那王夫子不会因材施教,还口口声声说我没有天资,母亲也这么认为么?
旁人如何说我,我都不在乎,但是如果连母亲也这样认为的话,那这书,不读也罢。”
王氏听了这话,却有些难以认同,她小心翼翼的道:“娘怎么会这样想真儿,我儿从小就聪慧过人,如何会没有天资?
但你若是说那王夫子教书不行,只怕是......王夫子的学问那是没的说的,真儿,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你学习方法不对?”
婉月和周氏也是赞同王氏所说,有问题的只可能是李传真,那王夫子才高八斗,教书育人的本事自然不会有人质疑。
只是李传真怕暴露身份,被夫子和同学看穿她已经换了一个人,索性非要胡说八道的吵着换夫子。
王氏拿她没办法,只得同意,只求她能用心学习,能改些性情,别的也不多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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