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杀生杀多了,周聪胆子也是大得很。
“凭什么?一个小小的屠夫,本官想抓就抓了,抓回去上刑,脱一层皮下来,该招的也就招了。”江灼语气平淡,却偏偏就有一股威胁的味道。
“你,你这是屈打成招!”
“如何啊?你要把本官,也宰了吗?”
周聪无语,将手中的刀狠狠地插在木桩上。“你想问什么?”
“来阳县多久了?”
“土生土长。从拿起屠宰刀,就没有离开过。”
江灼点头,“只有这一把刀吗?”
“都在屋里,你自己去看吧。”
江灼缓缓推开门,里面摆放着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各种屠宰工具,让人眼花缭乱。
在屋子的角落里,立着一把巨大而沉重的剁骨刀,刀刃宽阔且厚实,上面还残留着一些干涸的血迹和细微的骨渣。
旁边靠着几把锋利的剔骨刀,细长的刀身闪烁着冰冷的光泽,刀尖锋利得让人胆寒。
墙上挂着一排钩子,钩子上悬挂着各种尺寸的屠宰剪刀,有的刀刃已经生锈,有的则依旧锋利无比。地上还零散地放着一些厚重的斧头,斧刃磨损严重。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形状奇特、用途不明的工具。
“天呐。”长风感叹道。
江灼拿起两把剔骨刀,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良久,他放下刀。
角落里有一个大桶,桶里是不知名的液体。
“这是什么?一股刺鼻的味道。”长风捂着鼻子查看到,“这不会是泡人皮的地方吧?”
“走吧。”
江灼踏出院子,周聪就站在那里等着,眼神里还带着不满。
“桶里是什么水?”
“能保持皮肉不腐的水”周聪回答道,“有很多人送来的牲口想要留着一张完整的皮,就需要泡在这种水中,可以保存的时间长一些,然后送去加工。”
江灼心下了然。
“所有的刀都在这里吗?”
“是。”周聪点头,“大人若是怀疑我藏起了刀,大可随便搜。”
长风做势就要搜,江灼抬手制止。
“周公子,日后还是将宰猪与宰羊的工具区分开吧,否则容易留下膻味。”
周聪蹙眉。
他的刀每次用过都会洗干净,他怎么没闻见膻味?京城来的,就是娇气。
江灼回了客栈。
“公子,怎么说?周聪要不要继续盯着?”
“不必。”
周聪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他的工具全部擦洗干净放在那间屋子里,剔骨刀也都是成套放着的。
而且,他这个院子里全是腥味,怕是待久了就会染上。
且那些人皮上没有一点膻味,周聪不会在杀人之前特意焚香沐浴。
简单说,这个案子跟周聪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江大人,张凡青想见您。”门被敲响,官兵开口道。“他说,有急事找您。”
“进。”
江灼端起茶杯递到嘴边,却蹙了蹙眉,又放下了。
张凡青身着一件白色长袍,散发着一种素雅的光泽。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规整地贴附在头皮上,仿佛被精心丈量过一般。
头上戴着一顶小巧的书生帽,恰到好处地增添了几分儒雅之气。他的面容白净,五官端正,给人的印象就是无害。
可他的眼神里却透着一股书生没有的欲望。
“江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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