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丫头是故作姿态装下样子,好以此来威胁自己,如今看到这骇人的伤痕,方知她是真的存了寻死的念头。
瞬间一个激灵下去,人也吓醒了不少。
她孙氏终日张忙不过是为了碎银几两,说到底也不过一贪心胆小的刻薄村妇,只想谋财,却是断断不敢害命的。
之前她敢收李员外家的钱就是看透了锦儿这丫头目下无尘,清高又懦弱,偏偏却把弟弟看得甚重,她二人又身无分文,穷的饭都要吃不上了。
自己只用多饿他们几顿,待小的无法忍受之时,再适时出现,拿出点银子温言软语多哄劝几回,想来这丫头哭哭啼啼闹几天,为了自家小弟,最后也就该屈从了。
不曾想还真是个不怕死的,骨子里居然还有这点血性。
看来是不能硬逼了,否则真的闹出人命的话,那自己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念及此,孙氏换了脸色,放低姿态哄劝道:“锦丫头,你真是好大的脾性啊!说到底婶子我也是为了你们姐弟俩好,你怎么就是想不通非要做下这样的傻事呢?”
她一脸失望的感叹,“你兄长前年离开时,说好了今年二月来接你们姐弟俩。如今这都到了冬月,眼看又要一年了,你那兄长依然还不见人影。”
孙氏上前一步,故作贴心低声道:“锦丫头,你也莫怪婶子乱想,你那兄长八成已经不在了……”
“你又在胡说!你死了我兄长都不会死!”这妇人一张嘴尖酸刻薄,开口就没好话,顿时激得昭儿再次奓毛。
对于昭儿的态度,孙氏不以为意,她敷衍地挥挥手:“好好好,我自然也盼你们兄长能平安归来。但是……”
她话锋一转,又看向少女提醒道:“他不是没来接你们吗?当初我们可是说过的,我只出这院子给你姐弟二人居住,供你们三餐,别的可没说都要我管的。”
“兄长离开之时,明明给了你许多银钱,足够我们花用许久了……”昭儿争辩道。
“之前是我心善,可怜你们姐弟无依,细米白面的供着你们,可你兄长迟迟不来,我也不能一直白养着你二人不是?庄户人家底子薄,我家里也有几张嘴要嚼用,又哪里有余粮再多养两口人?”
孙氏瞥了眼低眉敛目,静默不语的锦儿,不禁再次感叹,饶是如此憔悴,也压不住这丫头的一副好姿容,怪不得那李员外愿意出大把银子点名要她。
这可不就是一尊生财的活菩萨嘛!
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她兴奋地咽了咽口水,继续糊弄道:“你兄长给的那些银钱,看起来确实数目不小,但自去年冬月你姐弟二人轮番病倒,因病势凶险,婶子我并不敢大意,前前后后咱们请医问药好几回,这银钱就流水一般的出去,不多时就花的干干净净了!不瞒你们说,最后那次的买药钱,都还是婶子我自己贴的呢!”
言外之意,我花自己钱能养你们到现在,已是仁至义尽了。
“那你也不能把我姐姐嫁去那种吃人的地方。”昭儿犹自抗争着。
他到底年岁小,被孙氏那么一通说道,就真以为兄长留下的银钱已经花光了,姐弟俩现下是靠着孙氏家接济过活的,回话时也就短了几分底气。
“咳咳咳。”
少女捂住胸口缓了片刻,方才语速低缓地问道:“若我没记错的话,去年兄长临走时是给了婶子你二十两银子,而不是二两银子吧?”
锦初微微抬头,以手抚颈,约摸是压抑痛意,那张苍白的小脸上双眉微蹙,一双黑眸朝着对方冷冷望去。
孙氏只觉浑身一凛,似被从内到外看了个彻底,她那满脸的慈和再也装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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