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不耻,外头混的都看不上,于是故意借着这位常校长的帽子,做了很多“好事。
邓书韫知道,东西呈上去后,她也只能等。
失望已经成为习惯,她习惯的不去设想好结局。
赵思茹家教的兼职移交给了邓书韫,她有意出国,为了名额的事情焦头烂额,已经无法兼顾家教的事情,可黎玉那孩子,她放不下,于是求着邓书韫接手。
邓书韫没拒绝,这份钱好挣。
再一次来到西山壹号院时候,她想到了那只欺负人的狗以及那个男人。
他是周家的女婿吗?
邓书韫摇了摇头,没意识到自己下意识扬起的嘴角。
耿光波吊丧期间,北城的周家无人到访,周家老爷子故去后,还能有多少感情呢,一个电话的事情帮了也就帮了,可如今周家还得保证自己的屁股足够干净,根本没有心思关心一个老部下的离世。
周家没来人,表示也不见,连个花圈都没送,南城这边也看到了其中的微妙。
证据链一触即发。
先是常其之弟弟常道之承建的某所中学,在跑道修复的时候,竟然挖出了尸体,法医看过后表示乃施工时候所埋,沿着陈尸案往下深挖,由常其之作为保护伞的黑色产业链浮出水面,一个市政府褒奖的企业家,从皮肉生意到器官买卖数十宗罪,令人毛骨悚然。
黎战一个人在大排档喝酒,一杯又一杯,他不能让她再次失望。
常佩之也很快被牵扯出来,非法侵占土地,住宅用地划为商业用地,作为常其之收受礼金和巨额贿赂的手套之事相继曝光。
常其之吊丧期间,常家已经树倒猢狲散。
他心中不安,尤其是吊唁的事情,特特通知了周家,却没有得到任何表示,问了女儿,又说与周家女儿关系密切。
他知道拖不得,让妻子娘家人积极联系周家,却只得到领导秘书的回复。
常其之不得不让女儿联系周家旭,如今的局势,他必须马上见见大领导。
常希文听完父亲的话后,当即打给周家旭:“家旭姐,在忙吗?”
“没有,我近期没有考试了。”周家旭柔声问:“你呢,回学校了吗?”
“没有,我请了一周的假,陪在妈妈身边。”
“嗯。”周家旭安慰说:“你和阿姨都要注意身体。”
常希文在爸爸急切的目光下,说起家里的事情,“家旭姐,我想你帮我个小忙。”
“怎么了?”周家旭问。
“我爸爸现下被人构陷,纪委的人来了电话。”常希文支吾说:“我姥爷一走,那些人就想着法给我们家泼脏水,家旭姐,你可不可以帮我爸爸,给你爸爸那边递句话呀?”
对面安静了几秒,周家旭苦恼说:“我也想帮你这个忙,可我爸爸因为我的事情正在气头上,根本不接我电话,秘书那边也只说让我专心学业,不肯帮我传话。”她叹气说:“希文,叔叔身正不怕影子斜,纪委只是照常问询,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会试着帮你联系我爸爸,好吗?”
常家父女对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并不满意,可也无可奈何。
常希文只好低声下气的恳求一番,谢了一遍又一遍。
常其之坐在沙发上,不断揉着眉心,常希文从没见过爸爸这样,缩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南城的市民中心,一大早撒满了关于这位常校长的照片,全是违法乱纪的事情,更有与女子厮混的无码高清照片,女方深度打码,唯有这位常校长一览无余。
纪委那边还没出手,辖区公安局已经先行一步。
贪权、贪钱、贪色、贪玩的常校长很快被收押。
耿暮娇与大姐立即前往北城,却连周家领导的面都没见着。
耿家人也慌了,事情明显冲着常耿两家而来。
常希文还在积极联系周家旭,号码却不在服务区,她连夜返回学校,被周家旭舍友告知,周家旭已经飞往美国。
常希文心神不宁,她疑惑和周家旭好好的,为何周家不肯出手?
她害怕问题出在自己这里。
她心烦意乱下想到了江华阳,她觉得江华阳一定能救她的爸爸。
邓书韫给黎玉上完课出来,就看到了黎战的几个未接电话。
她回拨过去,黎战这样寡言少语语气都带着振奋:“常其之被逮捕了!”
五月的北城是黄金天气,空气中的飞絮散去,树木露出嫩绿的叶子,处处绿荫满地。
邓书韫找了一块观赏石靠着,还能闻到小区里兰花的香味。
她紧紧握着手机,整个人虚软的倚着石头,迈不开步子。
所有的委屈汹涌而至。
九年。
她和妈妈的九年,狼狈又可怜。
妈妈入狱,她流离失所,寄人篱下,无数次在梦中祈求奇迹出现,醒后又一次次落空。
现在有人告诉她,苦尽甘来了。
邓书韫唇瓣微颤,她该笑的,心却很痛,痛到眼泪无声滑落,眼前的湖面变得模糊不清,她哭的只剩气声,嘴里重复的叫着妈妈二字。
江华阳在几米远外的一处石山旁抽烟,微微隐了身子,不声不响的看着那边的女孩。
她面色沉静的由小道穿来,挂断电话后整个人就变成了这副模样,周身散发着无尽的哀伤,又像是如释重负般的发泄。
她的身子在颤抖,可她的哭泣悄无声息。
良久,邓书韫伸出指尖,拂去泪水……
她的妈妈还在牢狱之中,她还要联系律师,找人翻案。
她得让苦尽甘来更有意义!
邓书韫整理好自己,抬步要走,神色一凛,周围有人。
她眯着眼睛看去,眼神锋利,如凌厉的刀子,射向那人。
怎么是他?
邓书韫下意识收回视线,径直往小区出口走去。
江华阳眉头微蹙,方才她的眼神被他尽收眼底,一个双目通红,脸色苍白的女孩竟然对他释放出杀意。
他扯扯嘴角,这女孩总是能做出与她外表极不相符的一面。
好在她认出了他,可为何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好歹他还帮过她。
江华阳烦躁的摁灭烟头,他心下诧异,女孩身上有和他相近的气息。
正如那日她惊慌失措的攀上他,手搂住他的脖子以获得帮助,事后却能快速恢复如常,没事人一样,不见丝毫羞涩和难堪,只余惊吓后的狼狈,平静的与他道谢完就是木然般安静。
可她明明前一秒,眼眸中还能看到清亮的光彩。
那日在公交车上,亦是如此。
江华阳摇头失笑,竟被一个几面之缘的女孩挟住神思。
他把烟头扔进垃圾桶,压下心底的异样。
二伯没事,回了上海,这里头有四叔主动请缨,带领舰队执行秘密任务的缘故。
顺利的话,三月内会有消息,不顺利的话,将是舰毁人亡,这是江家人给上面的决心。
躲到法国南部的始作俑者五叔被二伯让人‘绑’了回来,奶奶下的命令。
老太太没舍得打,骂了一顿了事,奶奶最是护短,父亲五兄弟里,她最疼五叔。
躲?
江家丢不起这人,睡了便睡了,躲起来算什么事情。
言家真能把他杀了不成……为着点风流韵事把自个赔干净的,也就家里一生爱自由的五叔了,做老子的还没有儿子头脑清醒。
厉老和家里有意让他走政路,但他已经有了决算。
他得从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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