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没有觉得时间过得是如此地慢,慢到让人窒息,她再一次感觉到了孤独,孤独到让人绝望。
她又一次感觉到了害怕,害怕失去心爱的宇龙哥哥,害怕再也见不到仙姐了,她又感觉到愧疚,是她自私自利,让胡大哥以身犯险深入竹海的,如今胡大哥也生死未卜,总之,她的心里五味杂陈,没人真正体会到这份滋味。
突然间,竹海深处升腾起丝丝缕缕的雾气来,蓝芯知道,那是哥哥和仙姐落下的位置……
她朝着那方喊道:“胡大哥,你在哪儿,你在哪儿?”
话音刚落,她便向雾气那方弹射出一道冥火,意在提醒大胡子,她苦于自己没有飞仙之术,又急着连续弹射出去几道冥火……
她想,只要胡大哥还活着,她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他,哪怕是救不回哥哥姐姐,她也不希望胡大哥再出事情。
大胡子被前方源源不断袭来的寒气冻得不行,他身体越发僵硬,几乎蜷缩成了一团,如蜗牛般在行走,意识也越发地变得模糊起来,精神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喃喃自语,说道:“这回真要变成冻死狗了,我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哦买噶,咋就那么威力冷?”
当看到头顶上飘过的几团红彤彤的火焰时,他精神为之大振,追随着火焰,穿破层层荆棘往前方狂奔而去。
“胡大哥,你需要帮助就摇晃竹子……”
身后隐隐传来了蓝芯的呼喊声。
一语点醒梦中人,大胡子停下了疾奔的脚步,猛地摇晃起身旁那株竹子来……
喊道:“芯儿妹子,你胡大哥我连吃奶的力气都没有了,我的下半……哦,不,我的后半生可得指望你了!”
他的手没劲儿了就用肥大的臀部撞击竹身,口中还发出自我陶醉的声音:“啊……打,啊……夺……吃我一屁屁……”
他这哪里是在求救,分明是在玩耍,就像一个老小孩在无忧无虑地消磨时光。
大胡子啊,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大胡子?
蓝芯循声望去,那处骚动了起来,她心下大喜,使出一团冥阳纯火,喊道:“胡大哥,赶快到火里去吧。”
“什么?”大胡子侧着右耳,面色讶异万分,“赶快死去吧,这小丫头片子竟然叫我去死,我是那么想死的人么?”
话说间,冥阳纯火已将大胡子包裹了起来,一股股暖气往他身体里钻,将全身的寒气一洗而尽,他的筋骨舒软了,血液沸腾了,精神也抖擞了,他获得了重生。
大胡子靠着纯火的支撑在竹海深里又行得半顿饭的功夫,忽听见前方密林深处传来了几声雷鸣般的嘶吼。
“啊!”他心中一颤,失声叫道,“是……是白虎?”
脚下微微颤抖,林中骚动异常,噼里啪啦的清脆声变得越来越刺耳。
隔着密密麻麻的竹叶,大胡子看见白影闪过处,一片片竹子倒下了,不难看出,前方正在发生激烈地打斗。
大胡子心中犯起了嘀咕:“难道龙兄弟又与白虎杠上了不成?可真是生意难做、恶虎难缠啊!”
他蹑手蹑脚地向前走去,想一探究竟,当扒开挡在眼前的几张竹叶时,他被吓得呆愣在了原地。
只见白虎正与几百只竹鼠在林中缠斗,每只竹鼠的身材与大胡子一般大小,它们的毛发又黑又直,尖尖的嘴巴下长着两颗又长又利的牙齿,嘴唇上几条长长的胡须呈血红色,它们的肚子圆鼓鼓,显然是营养有些过剩了。
每只竹鼠手持绿色的竹签长矛,将白虎团团围住,气势异常吓人,像是白虎已经成了它们的盘中美食。
大胡子心中惨然道:“哎呦,世上竟有这么大坨的竹鼠,可不是钻裤裆这么简单了,若是被咬上一口,弄不好会死人的,幸好我有先见之明,芯儿妹子没与我一同前来……”
想到这里,他又嘚瑟了!
白虎身材高大,看似又长胖了不少,但动作还如之前那般灵敏矫捷,它四脚刚劲有力,锋利的爪子深深地扣进了地里。
它双目聚神,极为缓慢地扭动脖子,怒视着四周的竹鼠,眼神里的寒怒之光让人毛发直立。
那几百只竹鼠却是没有任何畏惧感,它们双手紧握长矛,弓着腰在缓缓逼近,脚下的枯叶沙沙作响,氛围紧张得让人窒息。
突然,白虎发出一声怒吼,飞一般的速度向上窜出,身下疾风正劲,卷起尘埃和一堆堆残叶。
半空中它前后左右开弓,狂舞利爪、猛甩长尾,近身的竹鼠有些被利爪扯成碎片,有的被长尾击中,在叽叽的惨叫声中毙命。
恶斗的场面血腥异常、激烈而残酷,看得大胡子心惊肉跳的,他希望双方斗得两败俱伤,自己可从中坐收渔利。
任何一方获胜,对他来说都没有好处,都是他前进的绊脚石,甚至对他生命构成威胁,他不想成为虎口下的美食,更不想变成竹鼠屁股下那一坨坨臭熏熏的屎。
大胡子老老实实地蹲在一株竹子下边做起了“小猫咪”,他知道这不是人与人厮杀的战场,不是提着两把板斧就能将对方撩到这么简单,况且他现在也没有板斧在手……
他乖乖地不敢动弹,连大气儿都不敢喘出一个,越是憋气,肠胃对他越是不满,只感觉下腹胀鼓鼓的,怕是下半身要“炸”响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平时他单独一个人的时候,想放多响的屁就放多响的屁,眼下可不能这么放肆了,他上憋下堵,将自己活生生地弄成了个闷葫芦。
林中的恶斗突然消停了下来,一切都归于了平静,静得让人感觉到害怕。
“难道它们都死绝了不成?”大胡子心里嘀咕着,他探出头看去,这一幕让他傻了眼。
只见满地竹鼠的肉骨在一点点汇拢聚集,又回到了原来活生生的模样,它们真的会满血复活?只是它们尖尖的爪子由乌黑色变成了血红色,身上的毛发也幻化成了一支支青绿色的利箭,看起来更具攻击性。
鼠群中走出一身材健硕、青面獠牙的竹鼠,不难看出它就是这群竹鼠的小头领。
这位小头领撇着嘴,有些不可一世的样子,它搓着右嘴上的长须,笑道:“怎么,还不肯让我们拿人是吗?”
白虎弓着背,一动不动地怒视着它,鼻尖上那颗血红色的肉往中间紧收,獠牙不时地向外裸露,鼻孔里呼出的气将脚下的枯叶吹得四处翻飞。
小头领喝道:“你还真不把我这个板斧哥放在眼里了是吗!”
“啊,板斧哥?”大胡子双眼一瞪,在心中低语起来,“此人,哦……不,此小竹鼠手中哪来的板斧?还敢自称板斧哥!哼,竟被一个小老鼠盗用了名号,岂不是弄得我在江湖上很没面子了吗?它这样无耻的行当弄得我一点儿也不痛快了。”
大胡子猛然感觉到脸火辣辣的烫,这不是害羞,是愤怒,是名副其实的愤怒。
“板斧哥”美名的得来是在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既光荣又不光彩,那年的秋天,梁国与魏国在清凉山下交战,大胡子作为右翼小分队负责策应前路大军,在小凉河边等了三天都不见战讯传来……
初出茅庐的大胡子性情急躁,他是属猴的,他认为,猴急是他最帅最帅的本性。
那时候他身材比现在健硕得多,不仅血气方刚,胡子也长得老快了,腰部和下半身全是力量,他为自己偷偷起了个绰号,叫刚猛哥,每天清晨都在春天的美梦中醒来。
他觉得他的“那物”又大又长,还他妈的非常……硬,为此他感到无比自豪。
特别是在与敌军交战冲锋陷阵的关键时刻,“那物”有时比他还兴奋,时不时地抬起头来,老翘老翘了,偶尔还流了一嘴的哈达子。
他经常批评“那物”:“你个仙人板板的,你不老实呆着,瞎出来凑什么热闹,不要老是吐口水,我不想洗内裤!”
为此,他还给自己编了一首自认为很有内涵水平很高的打油歌:“我调皮的小弟弟,不要老是画地图……”
下边的内容不堪入目,就不再毒害大胡子的粉丝们了。
大胡子说,此处有无数的想象空间,留给粉丝们慢慢琢磨。
念完这首诗,大胡子把自己给臭骂了一顿:“靠,死胖子,还自称是梁国歌坛才子,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然后他又自我安慰道,“对自己要求不要太高了,孤芳自赏、自我抚摸,哦,不对,自我抚慰,聊以慰藉罢了,上不了什么台面。”
大胡子的这些闲语情不自禁地多扯了点,毕竟他是正邪之争的二号人物,他又是嘻哈派典型代表人物,也是多重人格的代表人物,更是夏宇龙的得力助手,在大是大非面前他方正不阿,笔者对他还是比较喜欢的。
综合以上种种,可以说大胡子全身上下雄性激素爆表,他动不动就怒发冲冠、喊打喊杀,在军营等待的这些天,他如坐针毡,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他的这些“积极”表现,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全军上下的士气。
耐不住性子的大胡子与副将谭多多一拍即合,二人挑选手下百来号英精,哦,不对,是精英,他们渡过小凉河,像一把锋利的尖刀直插魏国大军心脏。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右路将军硬是扮演了前锋大将军的角色,大胡子的此番举动打乱了梁国的军事计划,但也使得魏国原先的进攻计划搁置了下来。
不过梁国皇帝还是大为震怒,下旨要将大胡子和谭多多打入死牢,以解心头之恨。
在关键时刻,大胡子“义”字当头,他将谭多多给放走了,自己承担了所有的罪责。
就在禁卫军来拿办他时,他扛起大板斧再次渡过小凉河,他说,与其在这等死,还不如多杀几个敌人,死在自己人手里叫窝囊,战死沙场那才算真英雄。
在雾气沉沉的夜色中,大胡子单刀杀出,令魏军大感意外,这人是疯了吗,真有这么不怕死的人!您别不信,还真的有,他就是力气使不完,下半身热血沸腾的大胡子。
“让我去对付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毛贼……”
魏军将领中的二号人物史德快主动应战,没过几招便被斩落马下,真是人如其名,别人你不惹,敢惹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大胡子。
大胡子乘胜追击,大板斧劈下去,一刀一个,一个一刀,大胡子从来没有这样杀得酣畅淋漓,魏军被打得鸡飞狗跳,惶恐之中纷纷丢盔弃甲,往北方逃去。
后来魏国大军退守猫儿山,换取了梁国北面边境线三年的安宁。
梁国皇帝见大胡子勇猛过人,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说道:“虽说这人是个大莽汉,不过还算是个人才,这份职业对他来说很有前途,功过相抵了吧!”
大胡子身中八箭竟然还能奇迹般地活着回来,或许是命不该绝,老天不忍心让他死的原因吧。
回来时,他手里竟还提着史德快的人头,他一时间成了军营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人物,从此“板斧哥”的美名在军营里传开了。
不知在江湖上有没有留下名气,反正大胡子相信是有的,他打了个很好的比方,黄鼠狼走过的地方不可能没有留下味道,或浓或淡,或臭或香,或轻或重……
人才终究是人才,他竟然将自己比成了黄鼠狼,不过这个比方从他口中说出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毕竟大家都知道他就是这么一个不拘小节的人,只要他开心,说什么都是对的。
果不其然,后来江湖上口传这样一句顺口溜:“放马放到小凉坡,碰到梁国板斧哥,心想和他谈句话,嘴巴炸开像鸡窝……咯咯咯咯……”
魏国也流传这样一句话:“不知好歹的史德快,你真是死得快,为何会碰到胡老赖,他的板斧把你埋……”
“古有关羽单刀赴会,今有我大胡子提起板斧独闯敌方军营,也算是光耀门楣的一件事情了,在历史上留不留下这一笔,这个并不重要,至于别人怎么说我这个更不重要,咱要有长远目光,站在大石头上放眼未来,哦,买噶,我怎么辣么有才?”
大胡子并不在乎江湖上对他的评价,他来自非常遥远的香港,他还要带着小老仙儿回去开演唱会,让她成为自己的座上嘉宾,然后吃便整条街的串串烧,再夜游维多利亚湾,再提着板斧夜闯砵兰街,在某部电视剧的演出中,让龙兄弟做他的黄金配角,那些花痴少女们捧着可爱的小脸蛋在台下欢呼尖叫等……
想到这些,大胡子就兴奋不已,甚至心里痒得不行了,可是现实与理想还是有巨大反差的,目前最紧要的事情还是如何救出龙兄弟和小老仙儿,逃出这片鸟不拉稀的地方。
忽然,白虎发出一声怒吼,它两腿一蹬,闪电般速度向上窜起,跳出了鼠群的包围圈,在半空中它急转身子,利爪呼呼扫出,有十几只竹鼠又倒在了血泊之中。
在“板斧哥”的指挥下,竹鼠群幻影移步,又将白虎围了个水泄不通。
“给我把他擒住,谁要是敢退缩,杀无赦!”
“是……”
随着“板斧哥”的一声令下,那几百只竹鼠一拥而上,有的死死抱住了白虎的四条粗腿,有的拽住了白虎的长尾,有的还骑在了白虎的身上,有的提着长矛向白虎身上刺去。
不多时,竹鼠已堆积成了一座小山包,白虎被淹没在了鼠群深处,听不到它的任何声音了,不知它是生是死?
“板斧哥”怀抱双手,如释重负地向前走上几步,轻蔑地道:“哼,一只小小的病猫也敢和我们斗。”
此时,大胡子的心却是揪着的,他颇感惋惜,白虎乃上古神兽,理应战无不胜、所向披靡,却这么轻而易举地被这群小老鼠给打败了。
“唉,虎落平阳被鼠欺,这世上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挺多的!”
大胡子一屁股坐了下来,他又轻声叹道:“也不知龙兄弟和我的小老仙儿有没有被它吃掉,你们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确切地说是小老仙儿不在了,大胡子也不想活了,他也不知道他为何会如此地深爱着张仙?
在大胡子记忆深处,张仙像极了香港一位很红的女明星,具体是谁,在前边已经提及过了,而且他们还拍拖过,在一起演过戏。
那部电视剧叫什么来着,哦……是的,叫《隔壁传来了老王的尖叫声》,二人隔着纱窗对话,暗送秋波眉来眼去的,从开篇到结束就有三句台词:
“啊……”
“滚……”
“哦……好的……”
这句“哦,好的”自然是大胡子说的了!
说得准确点是大胡子自己眉来眼去的,他觉得他不是个随便的人,但随便起来就是不……
那首歌又在他心中唱起,“就只看了你一眼,就已确定了永远,那时候车马慢,一生只够爱一人,你欠我一个拥抱,欠我一个飞吻……”
“不行,做兄弟要讲义气,爱一个人要有担当!”
大胡子横下一条心,誓要将龙兄弟和小老仙儿从白虎的肚子里给掏出来,哪怕是他们死了,也得给他们入土为安。
他认为得智取,先与竹鼠兄弟们搞好关系,他与板斧哥一见如故、英雄相惜,得从它入手,毕竟“板斧哥”这个名号不是谁都可以拥有的……
思索间,他已缓缓起身,把头探了出来,想走近些,然后再朝他心目中的英雄“板斧哥”喊话。
但还没迈出步子,一声嘶吼自鼠群中心传来,紧接着整个鼠群炸开了花,竹鼠们哀声叫着被抛向四处,密林中噼里啪啦之声响成一片。
一只又肥又大的竹鼠砸断了大胡子身前的那株竹子,碎片向他身上袭来,几根又长又细的竹签子刺进了他左边脸上的皮肉里。
“哎呦,这还了得!”
大胡子双手颤抖,轻抚着双颊急忙蹲了下来,他知道这回玩大了,弄不好还会破相,可怜了他这张让万千少女迷恋的脸了。虽然在梁国不单只是靠脸吃饭,但也还得注意形象不是。
“哎呦……哟……”
大胡子极力压低声音甚至是不情愿地发出了这声惨叫,生怕被别人听见似的,他已将刺进脸上那三根竹签快速拔了下来,血液顺着脸颊流淌。
他在地上胡乱抓了一把泥土往脸上涂,很快便将脸上那几个细细的针眼给堵上了,血液也被止住了,他知道,亏了谁,也别亏了这张俊俏的脸。
这招土办法是他从小惯用的手法,在农村长大的人或许都有所体会,在此就不过多展开。
林中白虎与竹鼠们的厮杀正酣,大胡子再次起身,却被两个竹鼠从身后按倒在了地上。
其中一个竹鼠嚷道:“快,快去告诉老大我们抓到了一个火人。”
另外一个竹鼠朝林中喊话道:“这里还有一个,你们快些过来。”
话音刚落,已有六七个竹鼠提着长矛争先恐后地涌上前来。
大胡子挣扎着想翻爬起身,奈何两只身材比他还肥胖的竹鼠将他死死地按在了地上,让他欲动不能……
他喘着大气怒道:“你们搞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把我放开,与我单打独斗,放开我……放开我……你们不算英雄……”
一满脸麻子的竹鼠俯下身来,将大胡子叽叽喳喳叫嚷的嘴给捏住了,笑道:“你说对了,我们就是小喽啰,根本算不得什么英雄。”
“麻子哥,你行行好,我只是路过的,与那恶兽根本就不是一伙儿的,前些日子它还想要吃我呢。”
听到“麻子哥”三字,那竹鼠心里很不是滋味,它愤愤地道:“死贱人,不管你们是不是一伙的,凡闯入此地者,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呵呵,等着被我们下锅吧。”
听到“贱人”二字,大胡子也来气了,从小到大他第一次听到被这样骂,而且还是被一只竹鼠骂。
这厮太会挑词儿了,贱人二字是用在女人身上的,用在他大男人身上显然不太合适,更气人的是前边还加了个死字,换作是“狗日的”、“禽兽”或是“傻逼”、“二货”他尚且还能接受…
大胡子咬牙切齿,正要骂着怼回去,才一张嘴便被麻子哥抽了一个大嘴巴子,血液顺着嘴角流淌……
这一掌打得大胡子差点满地找牙,他一辈子记忆深刻,不光是疼痛这么简单,侮辱性极强。
在这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大胡子显得特别硬气,他张嘴骂道:“儿子竟敢打老爹,你们是不想活了吗?想当初我也是统领十万大军的人。”
“哈哈哈哈……”
那七八个竹鼠齐声笑了,笑得前俯后仰的,完全不把大胡子的话放在眼里。
“麻子哥”一把扯住了大胡子的头发,将他的头提了起来,厉声道:“老爹今天就教训儿子了,又怎么了,你若是十万大军的领军,我就是领军的老爹。”
话音刚落,那七八个竹鼠又放声大笑起来,笑得没心没肺的。
大胡子全身已被竹藤条绑了个结实,确切地说是被装进了竹笼子,说得更准确些是进了猪笼,他成了任鼠宰割的鱼肉,再也无处可逃了。
“唉,可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竟然栽在了这群鼠辈的手里。”
大胡子在心里哀叹起来,他想到了接下来的事情,无非是被剥了皮,再下锅炖,然后变成竹鼠们屁股下的一坨屎,最后变成肥料滋养这片土地,也仅此而已了,就这样死去也太他妈窝囊了吧……
想到这里,大胡子大笑起来,说道:“你们若是杀了我这位板斧哥,也不知道你们的板斧哥会是怎么想的,在江湖上岂不留下了骂名!”
他本想大声向竹林外的蓝芯呼救,但又顾及到了自己的面子,此刻他最不想的是芯儿妹子因为救他而受到了牵累,这样他心里会很过意不去的。
“什……什么……”麻子哥一脸疑惑地望着大胡子,“你……你就是我们板斧哥请来的兄……兄弟?”
大胡子眼前一亮,似乎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哇靠,好久没使出我忽悠人的招数了,要对付这群笨头笨脑的二百鼠还不容易吗?
“唉!”他轻叹一声,眉头皱了起来,点着头一本正经地回道,“那还有假么?你们的领队板斧哥与我是多年的兄弟,我们一起逛过窑子,偷过西瓜,掏过鸟窝,爬过雪山,追过姑娘,还拌过嘴,今天我是专程来看望它的,见到你们都很好我就放心了。”
他说这话时,心中却是在偷笑,好像自己与那板斧哥真像穿一条内裤一样,他们八竿子就打不着,更别说认识了。
“怎么,你们是发小?”麻子哥来了精神,急忙追问道,他想听听两位板斧哥之间的故事。
“发小,哦,是啊,是发小!”
大胡子打死都不会想到用这么标准的词来形容,他在心里赞叹道:“他妈妈的这才叫专业!”
麻子哥上下打量大胡子片刻,撇着嘴说道:“我看不像,板斧哥说他的朋友很瘦,看起来也没有这么老,你这头大脖子粗的,我看像奸……”
“是伙夫!”大胡子打断了麻子哥的话,“哪是什么奸夫,有你这样说话的吗?用词要准确些,俗话说头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我以前是掌厨的,手持板斧砍猪脚,人送外号板斧哥,你们的板斧哥最喜欢吃我做的菜了。”
大胡子歪打正着,竹鼠板斧哥还真喜欢吃炖猪脚,看着麻子哥微微点着头的样子,大胡子心里有了底儿……
他在心中狂喜道:“哇靠,我他妈的太有才了,从来没有发现自己这么能忽悠!”
麻子哥又变得疑惑起来,他突然发怒了,问道:“哼,你究竟是何人,身上为何会燃烧着火焰,快如实说来,否则我刺死你!”
说着,便提起手中长矛,往大胡子腹部捅去,他哪敢真的下手,矛尖才碰到大胡子圆碌碌的肚皮便罢了手。
此番举动弄得大胡子有些措手不及,他惊出一身冷汗,咿咿呀呀地叫道:“您有所不知,我原来也是一个很瘦很瘦的帅哥,在朋友圈里,他们都叫我竹竿哥,与板斧哥分开后做了厨子,因思念过度,我就暴饮暴食,身上一坨坨的肉就这样培养出来了,现在他们都叫我老肥,你若是喜欢我这身肉的话可以拿去。”
麻子哥轻叹一声,说道:“想不到你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啊!”
大胡子心中又狂喜道:“哇靠,这样也行,这厮一看就是个二百四,比二百五还差十个等级。”
麻子哥又瞪起了眼,问道:“你身上的火是怎么回事,莫非是在练独门绝技?”
大胡子先是一愣,不知如何回答,但后边这句话又再次点醒了他……
他叹道:“那不是嘛,我在练习减肥神功,从我体内正爆发出一股强大的火焰,正在燃烧我身上的脂肪,我已经瘦下一圈了,很快就会变成精骨人……”
他说这话时,心里在偷笑,却无形中表现在了脸上,被旁边另外一只卷毛竹鼠瞧了出来。
卷毛竹鼠“切”了一声,打断了大胡子的话,说道:“一派胡言,我听着怎么就这么假?”他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麻子哥,急道,“麻哥,天快黑了,夜间宵禁,咱们快些带人回去吧。”
听到“宵禁”二字,大胡子看到了脱身的希望,他心中又是一阵狂喜,却表现出一脸的愤怒,故意嚷道:“宵禁!宵禁个屁,宵禁二字在我这里从来都不好使,非得要像缩头乌龟一样不敢露头吗,你们才是一群胆小鬼,我就不信这个邪。”
这激将法起到了作用,麻子哥认为说得在理儿,他点着头应和道:“不错,我们干嘛非得都听宵禁军团的,这样显得我们很没本事,它们的领军也是个干啥啥不成,吃啥啥不剩的肥佬,像这样的废物我们丛林军团早就想修理它了。”
麻子哥说这话时老是盯着大胡子那圆碌碌的肚皮,弄得大胡子好不尴尬。
大胡子的脸一下子从耳根子红到了鼻子,只是他皮肤较黑,根本没人在意他。
在愤怒之余大胡子却哈哈笑道:“对,麻子哥说得对。”
“对个屁!”麻子哥心中的愤怒还未消去,“他如果不是某人的……唉,不说这些了,都是些关系户,就像某人是我姐夫一样,都他妈的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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