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搅动人心。
夏宇龙搂着张仙,他昂起头,深吸了一口气……
无比陶醉地说道:“仙儿,如果三界没有战争,那该多好啊,咱们可以无忧无虑,过这神仙般的日子,不知有多悠然自得,东晋诗人陶渊明说,采菊东南下、悠然见南山。”
张仙“嗯”了一声,“等打败所有恶魔,咱们就回灵山去,灵山上与世隔绝,呵呵,咱们想干啥就干啥!”
她脸上挂着笑意,但心中却是苦闷的,自己的父亲可是个大魔头啊,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在邪恶与正义、情亲与爱情的抉择上,为了夏宇龙,她坚定地选择了正义和爱情。
但这样的苦闷将会一直伴随着她,是的,她已背上了大义灭亲的骂名。
她在心中“哼”了一声,为了哥哥,为了三界苍生,他们想怎么骂就怎么骂!是爹爹要一条道走到黑的!
通天眼中,夏宇龙在草丛中寻得了椿橡,堆满了铁锹的铲子。
张仙拍手叫好,说道:“有了这臭屁虫,法师身上淤阻的气血可得以通畅,得先从调理胃气入手,胃肠通、百病疏。”
此时,浓雾外又传来了大胡子的声音:“弟弟妹妹,你们都还好吗,大哥担心死你们了,你们若再不出来,我真进来寻你们了!”
“仙儿,胡大哥已经等不及了。”
“这胖子真烦人,老是鬼叫鬼叫的!”
“唉,大哥不是担心咱们嘛!”
“哼,没有了哥哥,他就是一只无头苍蝇。”
二人牵着手飞身而起,眨眼间便出了迷雾。
大胡子高兴坏了,疾步迎上前来,与夏宇龙撞了个满怀。
两人纷纷滚地,均吃了一口沙子,好不狼狈,惹得张仙和黄玉大笑不止。
还好两人都未使出内力,否则非撞个头破血流不可。
灵杖法师摇着头,轻笑了两声……
心道:“切,都是一些未长大的小孩,还敢剑指魔界,不自量力!”
“唉!”他却轻叹一声,仰头望着湛蓝蓝的天空,低声抽泣起来,“奈何时日已不多,生在红尘本是错,作恶多端无去处,黄泉之下可容我?”
两行苦涩的悲泪,自他的眼角缓缓流出。
他低着头,又自言自语起来,“今世无缘立丰碑、孤苦无依半身碎、来世再为三界奴、化身成佛献花蕾。”
“哈哈哈哈,好一个化身成佛!想不到铃铛法师也是个文化人,竟会吟诗作赋啊!”
“人人各具本色,岂是像你这样的大老粗,法师眉清目秀,也是个儒雅之人。”
灵杖法师心中一颤,猛然抬起头来,走上前来的正是大胡子和黄玉。
他看着二人,恶狠狠地骂道:“他娘的,你们这两只恶魔,想怎样?别一红一黑唱反调,来消遣我!”
大胡子“嘿嘿”一笑,说道:“虽然你爱骂人,但我们并非鸡肠小肚之人,如果我弟弟妹妹治好你这绝症,你将如何感激他们?”
“啊!”灵杖法师心中一惊,莫非他们真的在为我这病操心,我如此对待他们,他们却不计旧恶,世间竟还有像他们这么好的人?
在极度绝望中,灵杖法师看到了丁点儿希望,他嘴唇微微动了动,正要回话……
大胡子抢先说道:“没别的,你摸着良心说话,就一句话,是改邪归随我们,还是继续干老本行?”
“这!”
灵杖法师沉吟片刻,问道:“我处处找你们不是,你们为何对我如此之好?”
黄玉笑了,说道:“很多事情不需要问理由,悬浮济世治病救人,乃医者仁心,仙儿是天禅神医嫡传弟子,她定能用心用情,治好你的病,仙儿不图回报,但法师也别辜负了仙儿的一片好意啊,人心都是肉长的,我想,法师也不会是铁石心肠之人。”
其实,这趟子对话是张仙有意而为之的。
她担心法师病愈后,会重抄旧业、与魔为伍,到时候哥哥又多了一个劲敌。
邪与恶取决于心念,心是根、念为魂……
她考虑长远,这才安排了大胡子和黄玉前来,掏掏法师的心底儿,最好让他以学为证,写下“保证书”。
听了黄玉的话,灵杖法师沉默了。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忘其鸣也哀,人在临死前,总是会惭悔过去,但重生后,却又弃之脑后。
说得通俗些,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是人性最可怕的地方。
灵杖法师也不笨,担心自己会陷入这怪圈中,他犹豫不决,迟迟不肯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黄玉乘胜追击,又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做事不可扭扭捏捏,我知道大师为何犹豫,从古至今,这三界的正邪之争从未消停,但正义始终高出一筹,此乃人心所向、万众归心……”
“求你不要再说了!”灵杖法师打断了黄玉的话,声音哽咽起来,“我……真错了!只要谁治好我的病,我鞍前马后,伺候他一辈子,这便是我的真心话,我若食言,不得好死!”
正在这时,正前方光线爆闪,一顶大红轿子若隐若现,夏宇龙和张仙从轿子里走出。
张仙笑道:“呵呵,我都听见了,法师说话果真算数吗?”
灵杖法师精鬼,自知又上了小姑娘的当,如果肺痨病真被她给治好了,今后岂不又被她玩弄于股掌了?
他又急又气,反问道:“我说什么了,我说什么了?”
张仙正色道:“法师性子比本姑娘还急,我知道,让你一个大男人伺候我们,也太为难你了,放心好了,我们不习惯,什么鞍前马后啊,伺候一辈子啊,就免了吧……”
话到此处,张仙看了夏宇龙一眼,又道:“我与哥哥商量好了,只要法师改邪归正,不再与魔界同流合污,一切随法师之意。”
听了张仙的话,灵杖法师面露喜色,看到了重获自由的曙光。
他坐直身子,缓缓地道:“姑娘哪里的话,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话做事又岂能当儿戏,只要姑娘不骗人,要我怎么样都可以。”
张仙大喜,道:“好,既然法师这么说,我和哥哥没有必要再担心了。”
话毕,她解下土方袋子中,从取出两颗拇指大小的药丸,将药丸摊于右掌心上。
其中一颗药丸为黑色,另一颗药丸为红色。
她将黑色药丸递出,说道:“这两颗药丸可不一般,乃哥哥纯阳之火炼制而成,您先服下这颗,它将替您清理浊气。”
灵杖法师不可思议,“啊”了一声,双手捧着黑色药丸。
他情绪激动,凝视着张仙和夏宇龙,眼眶变得红润起来。
但他仍然不敢相信,这些个年轻人可是自己的仇人,竟会尽心尽力帮助他。
“嗯!”夏宇龙点着头,“大师,您快服下吧,纯阳之火会在您体内燃烧,将沉积的极阴之气给逼出来,身体可能会难受,您得忍着些。”
在一旁的张也点着头,眼神里透露出坚定和刚毅。
“好,感谢少侠少女,赐救命良药!”
灵杖法师盘腿而坐,将药丸子放进了口中。
还未等他咀嚼,药丸便融化殆尽,消失在了嘴里。
眨眼间,他的身体通红透亮起来,跳动的心脏若隐若现,黝黑的血液从身体各处,向胸腔汇集。
“呼”的一声,红彤彤的火焰在他百会穴上爆燃,紧接着,向周身游窜。
“啊……”
灵杖法师全身炙痛难忍,发出一声声嘶吼。
但他不想让人瞧不起,仍盘腿坐于原地,未曾有半点动弹,烈火越燃越旺,已将他身体完全吞噬。
大胡子冷不丁,冒出了这句话:“呦呵,烤全羊!哦,说错话了,重来,这么大的火,铃铛法师会顶得住吗?”
张仙叹道:“不经过浴火淬炼,又怎会涅槃重生?”
大胡子挠着头,笑道:“嗯,有道理,这叫高温消毒!”
黄玉双手环抱,问道:“涅槃是啥,你知道吗?”
大胡子嘿嘿一笑,说道:“这涅槃我还真不知道,一定是什么舍利子之类的吧,唉,管他咧,我只知道重生,就如好钢淬炼,火后就是一把好刀。”
黄玉哈哈笑道:“虽然你嘴笨,但这回比喻,也倒贴切。”
此时,灵杖法师身上的烈火熄灭了,只剩下零星火光游窜于四身,突然间,他全身皮肤龟裂了,嗤嗤声不绝于耳。
紧接着,龟裂的皮肤随风而去,在空气总燃烧殆尽。
乍一看时,灵杖法师已变成了秃头,身上的衣物也成了金黄色袈裟。
原来,在大红轿中,夏宇龙和张仙替法师炼制丹药时,渡劫瓶腾空而起,瓶口溢出一丝深褐色气体。
气体幻化成型,变成了两行大字:“妖师魔性难除、还需佛道感化。”
紧接着,这几个大字又幻化汇聚,变成了几滴深褐色液体,滴进了丹药中。
夏宇龙看着灵杖法师,问道:“法师,你是否愿意遁入空门,他日便可升仙成佛?”
灵杖法师看着袈裟披身,心中乐开了花。
他点着头回道:“我已获得重生,自然随少侠所意,不知我法号是什么,师父是谁?”
“这,是小……”
这个问题来得突然,把夏宇龙给难住了,他并未考虑周全,一时语塞,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哥哥,你说错了,可不是小呢!”张仙替夏宇龙解了围,她昂着头,“法师的师父乃天佛,这天比谁都大,法师的师父的师父乃西山佛主。”
“啊,西山佛主?”灵杖法师高兴坏了,“我有幸成为西山佛主的徒孙,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啊,前半生我活得人不人鬼不鬼,想不到这后半生,竟遇到了贵人。”
灵杖法师如孩童般高兴,夏宇龙他们四人相视而笑。
大胡子说道:“我就说嘛,法师定会改邪归正的,可不能成为花和尚啊。”
黄玉也道:“法师已归心佛主,日后必成大器,如果升仙成佛,可不要忘记我们了。”
灵杖法师双膝跪地,欲要向夏宇龙一行人磕头作揖,以表达感激之情,却是喜气攻心,顿感胸口一阵闷痛……
“噗呲”一声,血液从嘴里喷了出来,血液又黑又浓,发出阵阵恶臭。
他瘫软在地,惶恐从天而降,心想,我这病恐怕真的是治不好了!
张仙却是乐开了花,说道:“病根子总算吐出来了,下一步便是祛邪扶正的时候了。”
话毕,她自兜里取出那颗黝黑色药丸子,递到了灵杖法师手中。
灵杖法师服下后,顿感身子骨轻盈如风,体内淤滞的气血通畅无阻,如涓涓清泉流淌,胸膛里的钝痛已全部消散。
他又狂咳几声,自口中喷出一团妖黑之气,一白色的骷髅头在妖气重裹中若隐若现,极为吓人。
黑色妖气向深空中飘去,消失在了视线尽头。
“哈哈!”张仙笑得合不拢嘴,“法师药到病除,您已经遁入空门,成了真正的佛家弟子,至于您的发号嘛?”
她低头沉思片刻,突然眼前一亮,继续说道:“就以灵杖为法号吧,叫灵杖大师可好?”
“太好了!”灵杖法师双膝跪地,双手合十,虔诚地道:“阿弥陀佛,多谢多谢,今后贫僧愿为姑娘少侠当牛做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唉,大师哪里的话!”夏宇龙抢上前去,将灵杖大师扶起,“你我生来皆平等,哪有当牛做马之说。”
突然,灵杖大师肃然呆立,白净红润的面容全部退去,皮肤竟换成了古铜色,夕阳斜照,泛着耀眼的金光。
夏宇龙喜道:“论佛禅道一书中有曰,精钢不坏佛真本、苦海之花雨纷纷、坐坛论道悟禅语、普化众生润金身,大师才刚入佛,就有了金刚不坏之身,可喜可贺啊!”
“啊……是吗?”灵杖大师喜不自胜,“我真的变成金刚不坏之身了吗?”
他上下打量自己的身体,仍是一脸惊诧。
大胡子抽出双板斧,在大师跟前呼呼劈出……
笑道:“你这铃铛大师好生奇怪,既不相信,吃我两板斧不就知道了!”
说着,双板斧又“呼呼”挥出,挑衅起来。
灵杖法师双手合十,望着前方缓缓说道:“哦弥陀佛,真是粗鲁,我既已遁入空门,也不便与不讲理的人计较了。”
话毕,他拾起了身旁灵杖。
悠悠的“当当”声响起,一道佛光在他掌心爆闪,向法杖两头延伸而去。
杖杆由幽蓝色变成了暗红色,六只法铃由青绿色变成了火红色。
他的肺痨病已完全根除,整个人也完全蜕变,站立在夏宇龙一行人跟前,是那样的高大挺拔。
大胡子担心他会溜之大吉,赶忙跨出一步,拦在了他身前……
脱口问道:“大师请留步,你这是要往何处去?”
灵杖大师神色凝重,看向了正前方,不远处正跪着那一百号西风族骑兵。
他头也不回,说道:“我既已成佛,总得有自己弟子吧!”
夏宇龙道:“我佛慈悲,愿大师都能感化他们。”
“那是,定不辜负少侠期望!”他走上前去,环视着众骑兵,“愿入我佛门者留下,不愿意者也不勉强,可离开了。”
话音刚落,已有四五十人起身离去,很快便消失在了大漠中。
还有四五十人仍跪在原地,齐声说道:“我们都愿追随大师!”
“好,今后我就是你们的师父了!”
灵杖大师微微点着头,眼神里透露出刚毅与坚韧,他轻摇灵杖,微微暖风自法铃中吹出。
那四五十个骑兵顿换妆容,身上的战袍幻化星点,消散在了暮色中。
一阵寒颤过后,均变成了身穿土黄袈裟的小和尚,头上光秃秃的,不留一根发丝,
灵杖法师环视众弟子,说道:“既入佛家之门,自此之后,咱们一心向善,与龙少侠平顶三界,西风长老不得人心,别再替他卖命了……”
说着,他悠悠长叹,继续说道,“我早知道,西风长老已投了魔界,大肆干着残害苍生的勾当!”
“砰!”
他将灵杖重重一顿,哼了一声,“我们都成了西风长老的一颗棋子,今后不会再任人摆布!”
话毕,他从兜里掏出了几颗黑色药丸子,这是西风长老赐予的“灵丹妙药”,他今后再也用不着了。
他嘴角掠过一丝轻蔑的笑意,将药丸子捏得粉碎,随后丢进了沙土中。
过得片刻,他朝众僧侣喊话道:“你们都听清楚了吗?有了龙少侠和仙儿姑娘的帮助,今后我们要自立门户,佛法道化将大放光彩,还有什么课畏惧那狗头长老的!”
说着,他将灵杖插于地上,高举双手,“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众僧侣战战兢兢,磕头作揖……
齐声喊道:“徒儿们愿听师父教诲!”
见到此番景象,夏宇龙一行人面面相觑,均是一脸难色。
虽然灵杖大师已涅槃重生,但他那邪恶心魔并未完全根除。
黄玉摇头叹道:“亦佛亦魔,亦正亦邪,我兄弟已挽救了你,我们都已尽力,你走不走正道,就看你的造化了。”
夏宇龙和张仙并不过分担心,二人相信,在渡劫瓶佛根之水的感化下,大师定会佛光开眼,成为真正的佛家高僧。
大胡子将双板斧插于腰间,怀抱双手,望着法师瘦骨嶙峋的背影……
说道:“唉,我说三弟,你有没有听出来,铃铛大师说话够狠的,莫非他归善是假、从恶是真?”
黄玉应和道:“这是重生后的自大自傲,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哦!”
俗话说名医难治心头病、心病还需心药医。
大胡子和黄玉不会知道,在大师的心魂里,已根植了“儒释道”精髓,
这正是医治大师“心病”的天方良药。
此时的夏宇龙却是一脸忧沉,自己的身世和西风部落的命运,他始终牵挂在心。
张仙看出了他的心思,叫来灵杖大师……
问道:“我哥哥的身世,大师可曾听西风长老提起过?”
法师将灵杖插于身旁,他盘腿而坐。
思索片刻,回道:“我有听西风长老提起过,说少侠身上有一个锦囊,长老告诉我,抓到少侠后将锦囊夺回来,就再也没人知道少侠的身世了。”
“锦囊?”夏宇龙眉头紧皱,向张仙看去,“我身上没什么锦囊啊,也从未听人提起过锦囊的事情!”
张仙也思索道:“是啊,从小时候起,我们都未听说过锦囊的事情。”
大胡子也道:“我与三弟是后来认识的,更不知道此事了,而且三弟光身洗澡的时候我也看过,身上除了白白净净的,该黑的地方黑点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黄玉“呸”了一声,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要你多嘴了吗,少说两句不行吗!”
夏宇龙一脸疑惑,看着大师问道:“西风长老没说我父亲是谁吗,他又为何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大师长叹道:“长老生性多疑,除了叫我们杀人外,其他的事情闭口不谈,我们也不敢多问!”
张仙思索片刻,说道:“我知道了,锦囊一定是让爷爷他们给收藏起来了。”
突然间,她又陷入了疑惑,“可这关乎哥哥的身世,爷爷他们非但不告诉哥哥,反倒把它给藏起来了,这又是什么原因呢?”
说着,她抬头看向了夏宇龙。
夏宇龙细细回想,恍然道:“那日爷爷被阴山老妖抓伤,临终前口中喊出锦字,他一定想告诉我,锦囊的事情,可他始终没能说出来……”
话到此处,他轻叹一声,眼里噙满了泪水。
他欲言又止,从嘴里再次呼出一口长气。
张仙安慰道:“哥哥不必担忧,锦囊定是被爷爷给藏起来了,哪天我们再去古墓里找找,一定会找到锦囊的。”
夏宇龙点头道:“仙儿说得没错,锦囊应还在灵山古墓里。”
大胡子扯着嗓子,大大咧咧道:“改日我与三弟一起去寻找,老人家仅多把锦囊放在床底、箱子、被褥里,像我娘一样,所有好吃好玩的,都替我放在箱子里,如果这些地方都找不到,就把灵山古墓翻他个底儿朝天,总有地方会找到的。”
黄玉扯着大胡子的右耳,道:“我发现你的话越来越多了,能少说点吗?”
大胡子“嗯”了一声,突然想到了什么……
看着大师问道:“那日你追杀我们到了山顶,我们已是无路可走,你却为何撤退了?”
夏宇龙微微点头,也看向了大师,这亦是他疑惑的地方。
大师回道:“那天本来要擒住你们了,但你们都跳进了悬崖,骑兵来报,西风部落受到了僵尸军团侵扰,长老叫我回去协助解围……”
说到这里,他向前方满地躺着的僵尸望去。
“后来呢?”夏宇龙追问道。
大师轻叹一声,又道:“谁知长老左右摇摆,意志不坚定,这边让我领兵剿灭僵尸军团,那边却与天魔战神秘密和谈,后来,大部分僵尸被我赶进了这封印圈里,为和谈争取了一定的筹码。”
张仙“哼”了一声,不屑地道:“争取了啥筹码啊,那狗屁长老糊涂,还不是乖乖地投靠了我爹爹,也仅保留了西风部落的名号而已,部落里所有人正等待魔变,不知要被整编成哪个军团了!”
大师十分诧异,上下打量张仙片刻……
问道:“姑娘聪明伶俐,真是天魔战神的女儿吗?”
张仙怀抱长剑,笑道:“不像吗,我爹爹逆天而为,我为何要助他,三界中有人骂我大逆不道,就让他们骂去好了,哼,我才不在乎这些呢!”
大师点头称赞,叹道:“哦弥陀佛,姑娘高风亮节,贫僧自愧不如啊!”
张仙说道:“大师又何故哀叹,你已拜天为师,成了真佛,比仙儿要潇洒自在得多,日后哥哥平定三界,还得大师鼎力相助!”
大师环视着夏宇龙一行人,笑道:“那是当然,既然姑娘不喜欢贫僧鞍前马后,但伴随左右,总是可以的吧!”
大胡子看着满地僵尸,问道:“敢问大师,这些僵尸全受制于你吗?”
大师沉吟片刻,回道:“其实僵尸有两种,史前僵尸与当今僵尸,史前僵尸受制于我的灵杖,当今僵尸害怕我的灵杖。”
“此话怎讲?”大胡子追问道。
大师向满地僵尸扫去一眼,回道:“你们看,这些全是史前僵尸,他们衣着古怪,与当今穿衣打扮完全不同……”
他顿了片刻,昂着头,继续说道,“他们是史前三界中人,被妖兽咬伤,身上染病,死在雪山里,而我的灵杖却能将他们唤醒,为我所用。”
话毕,他扭头向夯土墙看去,转头看着大胡子他们……
接着又道:“你们顺高墙往西行,半炷香工夫,便看见两扇高大的城门,上边写着几个大字,叫僵尸王国,这里边全是现今僵尸……”
突然,他长叹一声,“我听西风长老说,这里原先叫中州古国,后来,城里人被史前怪兽咬伤,染上了狂躁病,一听见刺激的声音,就会癫狂如兽,相互撕咬。”
“什么狂躁病,那叫史前狂犬病。”张仙解释道。
“嗯,姑娘说得没错儿。”灵杖大师点着头,继续往下说去,“当今僵尸听到我的铃声,便疯狂向西逃窜,进到七星封印圈后,又被那些劳工关进了这古城里。”
夏宇龙面色微沉,愤愤道:“那追杀我的族长擅闯冥界,将史前怪兽放出,竟害了这么多人!”
大师道:“那几只史前怪兽没走远,就在这封印圈里,它们随时与魔界联手,要破了这七星封印圈,异度空间便可畅通无阻,向东海覆盖而去。”
张仙问道:“大师可识得那西风族长?”
大师摇了摇头,说道:“很早以前,我是听说有这么一个人,说此人打仗了得,手段凶残无度,但与他从未谋面!”
“大师何为到这封印圈里来,也是为了破七星封印吗?”张仙开门见山,直接了当问出了这句话。
“嗯!”夏宇龙点了点头,这也是他想知道的。
大师沉吟片刻,回道:“正是,受西风长老指示,只要破了金山与玉山,封印圈便不不攻自灭。”
“嗯!”他向城墙上看去,“这两座山在西丹古国境内,各路妖兽已往哪里集结了,还有白绫仙姑、灵界四煞、魔兽军团、骷髅军团、魔虱军团,以及各派首座也去了,天魔战神说,谁要是攻下两座圣山,便可称霸一方!”
“啊!”
夏宇龙他们四人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惊异。
黄玉说道:“这么多人往哪里集结,也不知是谁镇守在两座圣山上,莫非是天上的神仙?”
“嗷呜……”
僵尸国王中传来了这一声声嘶吼,夹杂着魔兽军团的哀嚎。
紧接着,“砰砰砰”的巨响声自夯土墙上传来。
夏宇龙突然想到了白大哥,问道:“大师,可见过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
灵杖法师“哦”了一声,回道:“这事我还想与你说,他高高大大的,循着我法铃的声音从大山里走来,当我摇动法铃时,他便跪倒在地,又是磕头又是作揖,我还道他的心智已被我控制了,想用他来要挟你们,可他被两名劳工大骂一声,幻化成烟,飘进了这古国中。”
夏宇龙知道,白大哥有仙气护体,否则早受制于大师了。
他抬起头来,望着夯土高墙,不知这里边是什么情况
“嗷呜!”
夯土墙那边又传来了惊破天际的嘶吼,比先前更甚了。
墙体震颤不止,顶上土块在一点点脱落,土墙顶上烟尘浓厚。
“砰砰砰砰……”
墙面上,到处是这可怕的巨响声,有的地方已从底部裂开,怕过不了多少时日,整座夯土墙便会轰然倒塌。
大师急道:“这些妖兽可恶,不能再让它们胡作非为了,得想法子阻止他们。”
“让我看看!”
夏宇龙双腿叠加,飞身而起,眨眼间已到了土墙顶端。
“哥哥,等等我们!”
张仙、大胡子、黄玉也紧随而去。
大师叮嘱众徒孙在原地待命,他亦跃身飞起,跳到了高墙上。
里边乱作一团……
放眼望去,顺着夯土高墙,数不清的僵尸相互踩踏,堆积成了高高的人墙。
不断有僵尸从底部爬到人墙上,有的僵尸即将越过高墙了。
古城东北角,有几只巨兽在相互撕咬,定睛细看时,正是阿罗她们。
她的爱兽与另外三只正死死纠缠,墙体虽然高大厚重,但在它们巨大身体的撞击下,有的地方已出现裂痕。
站在高墙上,夏宇龙他们只感觉脚下摇晃不止,如山崩地裂般震荡。
夯土墙迅速开枝散叶,裂缝越来越多,宽度越来越大。
“快,保护高墙!”
阿罗驱使自己的怪兽,挡在了夯土墙上。
“呼呼呼呼!”
利爪频频挥出,砸向它们脑袋。
它们被打倒在地,挣扎片刻后,嘶吼着又猛然起身,一起向阿罗她们扑来。
利爪齐施,重重落在了夯土墙上,唰唰的巨响声不绝于耳。
墙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爪印,所到之处,泥沙漫天飞舞,房屋、树木及所有的一切均被夷为平地。
“叽叽叽!”
巨型幽灵鼠不知从何处窜出,它在烟尘中飞跳而起,扑向了那三只史前兽。
其中一只怪兽被它咬住了脖子,另外两只脚下踩滑,滚在了一起,将墙底撞出了一个大洞。
一群僵尸钻进了洞里,轰隆一声,整座墙体向下垮塌。
这些僵尸一个不剩,全都被埋在了下边,不出意外的话,恐怕再也出不来了。
但在夯土墙顶上,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一波接一波僵尸往缺口这边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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