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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歌与钟声 (第2/2页)

,你不配得到暮光!”

    镜像咆哮着再次向他冲去,银甲也举盾迎去,但并没有和他相撞,而是微微一闪身,用盾挡开剑尖,向另一个方向翻滚,他知道这场战斗不可避免,但他并不想在这些钟边上战斗,四处漏风,没有墙的阻拦,在激烈的战斗中一旦走位不慎就有可能坠落。

    待到蹄下已是坚实的地面,来到房间中央的银甲把目光转向攻击者,镜像仍旧不依不饶地发动进攻,每一次都被银甲用盾牌灵巧地挡开,但剑盾相交的悲鸣时不时刺痛他的耳膜。

    银甲当然知道不能一直防御,也应该适时出击,一团魔力在角上凝聚,一颗奥术飞弹迎着剑锋飞去,他想先打落镜像的武器再想下步行动,但毕竟是他的镜像,再怎么样也非驽马,只见他轻轻用剑一挑,奥术飞弹就像被一卷报纸打到的苍蝇一样飞得无影无踪。

    随着进攻的势头被打断,两马都不敢轻举妄动,彼此对峙着,围绕中心慢慢地踱步,银甲谨慎地举盾护住自己,不时找准机会向对手丢几个魔法干扰行动,相比正牌银甲的稳重,这个盗版镜像就明显浮躁的多,他左右躲闪或是用剑挑开来袭的魔法,然后疯狂地挥剑反击,但除了打在盾牌上发出的叮当声外没有更多的战果。

    可惜对手并非有血有肉的实体,而仅仅是这个梦境中的一个意识,这样的体质让银甲的攻击收效甚微,基本有几下击中对方,也只能让对方动作微微停顿,更糟糕的是作为镜像,他似乎没有体力的限制。经过一段时间的你来我往,银甲从开始的严阵以待变成仅能躲闪并用盾挡住那些躲不掉的攻击,偶尔象征性的还击几下;但看镜像,他的攻击越来越快,更加的疯狂,在他愈演愈烈的暴风雨般的攻势下,银甲开始步步败退。

    看着战斗的天平向着对手倾斜,银甲有些不安,他不敢保证自己要是被他砍到能否像他一样安然无恙,虽说这是在梦中,但此刻自己并非梦境的主马,他可是第一次进入他马的梦境,不敢妄下定论以身试险。

    形势急转直下,随着他的败退,在这战场上留给他的空间便越少,他每退一步,对手的气焰就增加一分,作为老练的士兵,他当然明白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等待他的是什么,他必须想出跳出困境的办法,而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突然,又一次攻击到来,对方的力量朝他重重压来,银甲不自主地又后退一步,但这次他的后蹄并没有接触到坚实的地面,一蹄踏空,剩下的三蹄也难以保持平衡,让他整个身子向后倒去,眼看就将坠落,他的两只前蹄死死地勾住边缘,这才发现一阵打斗之后他们又回到了开始的地方。

    他奋力地向上挣扎,突然感到一阵剑气袭来,抬头看,他的对手当然不会给他任何机会,剑锋划起一道弧线向着他的首级飞来,现在举盾已经来不及了,千钧一发之际,他赶忙把头低下,整只马又下滑些许,但这至少成功避开了剑锋,被剑削下的鬃毛在高空空中慢慢落下,看的银甲一阵心悸。

    仅仅砍到鬃毛的剑因为用力过猛而难以收住,继续沿着那个方向前进,直到落到那只印着银甲的钟上,随即发出一声低沉的钟声,咫尺之近发出的钟声让银甲不得不压低耳朵来回避声音,而镜像的反应则更加激烈,他捂着耳朵,面容痛苦不堪,剑也掉在地上无马理会,同时他高声尖叫着,声音几乎盖过钟声。

    看到此等机会,银甲奋力一跃,重新跳回楼上,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对付镜像的最佳武器,就看他飞快的捡起之前被砍落的绳子,把它重新系在钟上。这时镜像也恢复过来,拿起掉在地上的剑再次向他冲来,而银甲依旧头也不回地继续蹄中的工作,尽管士兵手册上说要时刻看着对手,但这次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在最终确认已经系紧不会脱落后,他用力的摇响钟声,已经到他身边的镜像就像受到巨大的打击,直接捂着头瘫倒在地上,银甲没有理会,继续敲响钟声。

    “当~当~当~~”钟声穿透寂静的夜空,连底下喧闹的马群也不再吵闹,和聂克斯一同看着钟楼的方向。

    “这…这是…钟声?”

    “暮光”不知什么时候爬上楼梯,正在钟楼二层的入口看着他,银甲也笑着看向她,她身上的锁链已经消失了,只留下被禁锢时留下的印痕,从声音上判断她的情况和之前比已经好转很多。

    “太好了,暮暮,”银甲用蹄指着一边的绳子,“快来,让我们一起敲响这些钟吧,就是这根,快去拉它几下。”

    “暮光”好像明白了他的话,看了看这根连接这最大的钟的绳子,走到它边上,用魔力拉起它,用力的拉下,中央的巨钟开始晃动,得益于这只钟巨大的体型,它发出的声响比银甲的那只还有大两倍,但不是完全盖住,二者相互映衬,随着一次次尝试,两马终于敲出了一定的节奏。

    “就是这样,好样的,”银甲跑到钟楼的边缘,向着广场上疑惑的马群喊道:“所有马,都到钟楼上来!”

    不知怎么,之前这些向着聂克斯丢雪球的暴民对他的话言听计从,从钟楼的各个入口争先恐后地涌上来,银甲在顶上接见他们,引导他们去敲响属于他们的钟。

    很快,越来越多的钟声加入到这场协奏曲中,每一只敲响钟声的马都带着笑容,随着钟声的增多,黑暗的天空开始渐渐明亮,呼啸的寒风慢慢减弱,空气也变得温暖,而聂克斯身旁的刽子手们则和系在她脖子上的绳索、绞刑架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知是谁起的头,大家开始唱起了同心节颂歌,大家都其乐融融,银甲看到暮光、韵律、夜光还有柔光都围在他身边,一家马都在这里团聚,从他们脸上的笑容可以看出,他们都愿意接纳聂克斯,一起度过一个快乐的同心节。

    ?心中友谊之火永不熄?

    ?熊熊燃烧我们将不再分离?

    ?或有争吵无须在意?

    ?唯有欢歌笑语才是真谛(才是真谛)?

    ?我们永远是朋友?

    ?友谊不止,直到世界的尽头?

    ~~~

    当最后一只钟被敲响,银甲看见白光从四面八方朝他涌来,刺痛他的眼睛让他睁不开眼,过了一会他的四蹄感受不到蹄下的地面,他整个身子就飘荡在一片虚空中,但不一会儿周围的景色又重新出现,蹄下就是雪地,发现自己之前所在的钟楼此刻出现在远处,飞快地环视四周,才知道自己正站在中心城内一条街道上,之前围绕在他周围唱着颂歌的小马都不见了,只有另一只小马孤零零地坐在在空荡荡的街上,她看着远处传来钟声的钟楼出神,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嘿,聂克斯,我们在到处的找你。”

    像只受惊的小兔,聂克斯猛地回头看着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就愣在那边,好像她从来不认识银甲一样,其实说实话她的确不认识像这样笑着对她的银甲。

    “你-你在找我?”

    “大家都在找你,”银甲看到聂克斯很是高兴,“暮光、韵律、爸妈还有暮光的朋友们他们都在找你,连公主们也没闲着。”

    “而你在帮他们吗?”

    他点了点头,“对啊,我在帮助露娜公主找你,我们还抓到了那个在横梁上偷袭你的小马。”

    “但…”聂克斯伸出蹄指着银甲的鼻子,“你竟然会帮他们找我,我以为……”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银甲止住她断断续续的话语,尽管地上的积雪十分寒冷,他还是俯下身子,整只马趴在地上,和聂克斯保持同一高度,“聂克斯,我向你道歉,关于我这些天我对你说的或是做的。我知道你从来没想过去伤害暮光,一切都是因为我的猜忌。至于你听到的那些话,全是我瞎说的,我根本不了解那个魔法,也不知道那滴血的含义。”

    “我现在已经知道了,”聂克斯低下头搓着蹄中的积雪,“我去找了法汇,他已经告诉我了。”

    “哦,原来你去了那里,”银甲依旧笑着说,“那么,情况怎样,你证明我是错的喽?”

    “算是吧。”

    “有什么问题吗?”银甲注意到她的语气有些失落。

    “只是…”聂克斯叹了口气,用蹄子在雪地上画着圈圈,“木材杰克说正是因为那滴血我和暮光能成为有血缘关系的母女,但法汇告诉我那滴血仅仅是一种食物罢了。”

    “食物?怎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聂克斯一把抹去自己画在地上的圈圈,“他给马的感觉很奇怪,他不想和我多说,就叫我离开。”

    “看起来没得好好过节的马还不止我一只。”银甲窃语,然后他伸出蹄子抬起聂克斯的下颚,“听着,就算法汇说的没错,但也只能证明你和暮光没有血缘关系,并不妨碍你成为她的女儿。”

    “不,我不是。”

    “你就是,”银甲微笑着看着聂克斯一脸哭泣的样子,继续讲,“一个家庭可不仅仅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团体,它建立在每一个成员对彼此的关爱与信任上。就像你的姑姑,韵律,她与我还有我们家的任何马都没有血缘关系,但我们把她视作我们的一份子。”

    “那是因为她是你妻子。”

    “没错,”银甲点了下头,“我们是夫妻,因为我们都深爱着彼此,这让我们希望成为同一个家族的一份子。而你和暮光,不也正是因为这样吗?你还记得年初暮光把你和斯派克留在家里,然后独自去中心城吗?”

    聂克斯点了点头:“是啊,我记得,还记得那个周末史密斯婆婆把我落在一只果篮下面。”

    “额,对,那是个周末,”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银甲接着问她,“那你知道暮光是为了什么要去中心城吗?”

    “她是去办理收养我的手续。”

    银甲满意地笑了,“这就是她对你的爱,聂克斯。你看她是多么喜欢你,她不想让其他马夺走你,所以她要让所有马知道她是你的母亲,而你是她挚爱的女儿,即便后来露娜公主建议让你跟着她,暮光也不撒蹄,把你留在身边。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想让你做她真正的女儿。”

    “所以是几张纸头说我是暮光真正的女儿吗?”聂克斯愤愤地说。

    “额,这是法律,法律,你明白的,我和韵律的婚姻也有法律的证明。但不仅限于此,法律之后还有家马间的关爱才让婚姻或是收养不再是一纸空文。”

    银甲轻轻地把聂克斯揽向他身边,让她看着他,“难道你在中心城没有度过什么值得纪念的好时光吗?”

    聂克斯别开头,望着远处依旧传来歌声的钟楼,“我想想…我和柔光一起看相册,夜光从我耳朵后拿出曲奇的魔术还有他欢迎我的那个演讲,以及和韵律一起向小蝶学叠餐巾。”

    “我打赌你和暮光还有着更多的美好记忆,不是吗?”

    “当然。”到现在聂克斯终于笑了。

    “那你可以告诉我你觉得最珍贵的记忆吗?”

    “我最珍贵的记忆?”聂克斯咂咂嘴,用蹄子托住下巴。想了几分钟,中途又摇了几次头,她终于又看向银甲,脸上挂着孩童的笑容,就像是想和你分享在公园玩了一天的快乐的孩子。

    “是我在打退了袭击小马镇的怪物后苏醒的那天,那时我还是噩梦之月的样子,暮光她说服我释放公主们,我害怕她们会回来把我关上月球。尽管暮光向我保证她会护着我,但我还是很担心,我问她我们是否还能再一起度过一段时光,就算被送上月球也没有遗憾。”

    “然后?”

    “然后她同意了,她说小马国可以再等待一段时间。她从厨房里给我们拿来了吃的,然后找了本故事书,我们一起读完。一开始我们轮着读,但很快我们就开始怪声怪气地朗诵对话。再后来,大概是因为伤势,我有些疲惫,她就让我枕着她的大腿休息,由她来读完剩下的。暮光尽她所能让我能拥有这段最美好的时光,哪怕下一秒我就会和她分离。”

    “这就是我所说的,就是它们证明了暮光是你真正的母亲,也证明了韵律是你的姑姑,而我的父母就是你外公外婆。”

    “也证明你是我真正的舅舅,对吧?”

    这让银甲有些措手不及,他笑了笑掩饰自己的尴尬,“我不敢确定,我和你目前还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时刻。”

    “但迟早会有的,对吗?”聂克斯主动凑近他,笑道。

    “是呀,我相信会有的,”他突然站了起来,“其实,现在就有可能。”

    他挥蹄示意聂克斯跟上,他们向着钟楼走去,沿着钟楼周围转悠,他们找到了屹立在地上的传送门,门中发出明亮的光线照在雪地上,门后似乎还传来春天的鸟语花香。一开始明亮的光线让聂克斯有些难以适应,但适应之后,看清门那头的景物后,她脸上绽放出花样的笑容。

    “哇哦!”

    “聂克斯,欢迎来到水晶帝国,”银甲领着她穿过传送门,前一脚还在冰冷的雪地上,后脚便踏上了松软的土壤和如茵的绿草。

    “这…这是为什么?”

    “请容我来解释这一切。”

    聂克斯和银甲看到小路尽头先他们缓缓走来的露娜,她笑着对银甲说,“干得漂亮,你在聂克斯梦境中的表现很出色。”

    而聂克斯则眉头一皱,疑惑地问她:“你是说我刚才在做梦?”

    露娜公主点了点头,“没错,而且现在还是,不然我和银甲然后找到你?作为夜之公主,我的能力自然包括梦境,在你睡着后我可以观察到这个世界的一切,也可以对你的梦动些手脚。”

    “所以,这些都是我的梦吗?”

    “不都是,”她摇了摇头,“这些水晶帝国的景色来自于银甲的梦境,我通过这个传送门连接了你们的梦境,刚才你有一个噩梦,而我试图进入你的梦境,但无法安全有效的解除噩梦,所以我让银甲睡着,联通你们的梦境,让他来为你消除噩梦。”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所有马都在外面找你,聂克斯,大家都担心你的安危,我们想知道你是在什么地方睡着的,好找到你。”

    “我打断一下,”银甲插进话来,“刚才聂克斯提到法汇,我想她应该离他不远。”

    “没错,我睡前就记得我在法汇的庄园里和他对话,木材杰克在街上发现我并把我帮我送到法汇的庄园。”

    “木材杰克?”露娜看了眼银甲,问他,“你认识吗?”

    “认识,他是我们家的故交。”

    “嗯。”露娜走到传送门边上,看了看不远处水晶帝国的大门,再看了看传送门后的中心城,对聂克斯说道,“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你的情况,那么,聂克斯,你能回到自己梦境中吗?我要叫醒银甲,好让他赶快带马来接你。”

    聂克斯跟着她,不舍地看了看水晶帝国的景色,“一定要现在吗?我还想再看一看水晶帝国。”

    “我向你保证,不久的将来你可以亲自到水晶帝国来看看,”银甲向她保证,“而现在嘛,要知道暮光还在四处找你,找不到你她会很担心的。”

    “好吧,”聂克斯向传送门走去,在进入之前,她问露娜:“请问你们如何保证你们是真的在我梦中而不是我做的另外一个梦呢?”

    “我们会在你醒了前就找到你的,当然是真的了,”露娜笑着说,“不过你真的要确认一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我教你一个方法,这是我在几千年的时光中摸索出来的。”

    “什么办法?”

    露娜指着银甲向她说道:“你去告诉他一个他平时不可能知道的事,最好是只有你知道的那种,然后等你醒来后在问他,他要是答的上来,那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聂克斯用力点点头,沉默着想了想,然后面带笑容地看着银甲,问道:“你还记得那块暮光让我从木材杰克那里带回来的木块吗?就是那块燃烧起来像是根薄荷拐杖糖的?”

    “我当然记得。”

    “我之所以会挑它是因为这让我想起我的好朋友纠纠,她能做出很好的拐杖糖,还是给我过一根,在我的确需要的时候。”说完,她看向露娜,“就是这样的事吗?”

    “对啊,”露娜角上凝聚起魔力,“祝你有个好梦,我们会在你身边等你醒来。”

    待到聂克斯回到自己的梦境,露娜断开了两个梦境的链接,她神气十足地对银甲说:“我就知道交给你没错。”

    “这对她来说可不容易,”银甲干笑了声,“她可遇上了个大麻烦呢。”

    “我很抱歉我没法来帮助你,因为在我连接你们的梦境时我无法加入,我必须呆在一个独立的空间中控制通道的稳定。”

    “我明白,你无法在双方任何一个梦境中控制通道,”银甲话锋一转,“但我想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哦,还有什么---”

    露娜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发觉一颗冰冰凉的雪球啪在脸上,不用想就知道这雪是从聂克斯的梦境中带来的,融化的雪水沿着她脖子淌下,打湿了她的鬃毛,她抖掉脸上的雪,睁开眼看见用魔力抓起一大推雪球满脸坏笑看向她的银甲。

    “我想说的是,你竟然真的把我丢进传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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