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床榻下还放着从前她给雪色做的猫窝,
榻上挂着的纱帐还是那年她走时的一帘。
房间虽不大,却打扫的一尘不染,
坐在床边儿上,沈时鸢彻底放松下来,
花阴陪着苏嬷嬷去后厨张罗午膳,房间里只剩了她一个人。
沈时鸢向后一倒,
枕在绣花枕头上,
闭了会儿眼睛,
脑海里竟浮现出萧时冕一身喜袍,和陆之凤一同受百官朝拜的场景。
沈时鸢猛的睁开眼,坐起来摇摇头。
将那画面从脑子里甩出去。
又站起身,打开门看了看小院,
瞳日高照,小院里的雪早就化作了水融进石板里,角落里的那棵海棠树已经有了些绿意,
用不了一个月就能开花了吧,
沈时鸢心想,
视线下移,
海棠树下挂着一只秋千,上边还缝着一个夹绒棉垫子,
沈时鸢想起来,
那是萧时冕亲手给她打的秋千。
*
皇宫。
封后大典结束后,
一身喜服的萧时冕就回了承修宫,
恭贺折子铺天盖地的堆放在案几上。
萧时冕伸手扯了扯衣领,
抬手间看见身上的大婚服饰,
心中更是烦闷。
一个挥手将桌上的折子扫落在地上。
眼底戾气翻滚而来。
“陈非!”
守在门口的太监长朔听见动静,急忙弓着身子走进来,
看见满地的黄封折子,
心里颤了颤,小心的同萧时冕道:“陛下,晌午陈首领就送沈娘娘回沈家了……”
萧时冕冷声问道:“还没回来?”
长朔头低的更深了,
“陛下您忘了,娘娘不是明日才归宫,想必陈首领还在沈府守着娘娘的安全。”
萧时冕想起来,明日才是她母亲的祭日,
“给朕更衣吧。”
更衣?
长朔急忙道,
“陛下,今日是您和皇后的大喜之日,封后大典结束后,陛下和皇后娘娘还要同去祭拜祖先……拜堂喝合卺酒……”
话还没说完,长朔就感觉到头顶有些发凉。
萧时冕脸色阴沉冰冷,
与那身上的喜庆之色赫然相悖。
长朔弓着的腰开始发麻,鬓边微微出汗时,
听见萧时冕冷的彻骨的声音:“祭祖?”
“他们也配!”
……
豆大的汗珠自鬓角落下来,长朔恨不得钻到地缝里。
殿里的空气仿佛也窒息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
萧时冕神色恢复如常,
看向殿中的长朔,问道:“朕派去的禁军陈非都带上了?”
“陛下放心,都带上了。”
萧时冕“嗯”了一声,
摆了摆手,
长朔松了口气,转身时忙擦了一把脸上的汗。
*
龙凤烛摇曳的嘉熹宫里,
床榻上洒满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陆之凤一身凤冠霞帔端坐在床沿上,
头上的龙凤红盖头还纹丝不动的盖在凤冠上,
盖头下,
雪肤红唇,美目流转,
纤白的双手交叠在腿上,手里还拿着一个同心结,
教习嬷嬷告诉她,这个同心结待会儿要和皇帝的那一个一起放入锦盒中,寄放在宗庙之中。
寓意同心为结,夫妻共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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