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越,
沈时鸢将今日采来的药材都抖落在院中,搬了个小板凳在房檐下梳理,
温清越打量了一番小院,
月光倾洒,满树清辉,万物静寂而温柔,
房檐下,女子温柔恬静的面庞认真且专注,
温清越的心也跟着沉静下来。
他自角落里也拿了个小板凳,坐在沈时鸢身旁,学着她的样子一起整理药材。
沈时鸢静默片刻,手上动作不停,垂着的双眸暗沉不明。
她柔声说道:“表哥的手应是提刃斩敌的,不应该沾染这些。”
温清越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面色依旧温色,
“没有人生来就该做什么,都是选择而已。”
“阿鸢,你忘了么,从前的我是无意掌兵的。”
温清越虽出身掌军侯府,可却一直不愿从军,他的理想,是考取功名,而后娶她过门。
沈时鸢眼睫轻颤,呼吸滞了一瞬,可命运终究是捉弄,
若是三年前,她还未嫁入皇宫没有经历这一切,或许她还是会选择温清越的。
“从滦州来时,我听闻东南倭人时常来犯,表哥就这么大老远来了益州,军中都打点好了?”
对于上次他拱手相送的胜仗,她自然是不知情的,只不过,温清越也不会同她说,说了也只会加重她的心理负担。
他想要的,从不是她的愧疚,而是心无杂念的选择。
于是淡然回复,“军中操练依旧,只不过没有主帅坐镇,倭人那边暂时平稳,一时半会儿也出不了乱子。”
沈时鸢嗯了一声,没在说话。温清越也专注于修整药材,
一时之间,小院宁静,
唯一轮圆月静挂深空。
*
另一侧,
宫宴刚结束,萧时冕就甩下众人出了主殿,正要上轿辇时,
身后跟来的陆之凤轻喊了句:“陛下。”
萧时冕回过头,漆黑的双眸看向陆之凤,
陆之凤含羞带怯的站在他面前,红唇微启:“陛下饮了酒,臣妾命人煮了解酒汤送去承修宫,陛下记得喝一碗再歇息。”
萧时冕微微颔首,薄薄的酒气晕染,双眸深邃而迷离。
他无声应答,随后转身上了轿辇。
陆之凤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萧时冕,嘴角的弧度蓦的落下来。
这都一个月了,那个沈时鸢离宫这么多日,陛下还丝毫未有临幸他人的意思,上次的暖情酒也没能将他留下。
自嫁进宫里,空得了一个皇后头衔,得不到皇帝宠爱便算了。
这宫中时日漫长,若是有个孩子,有陆家在,也便没什么怕的了。
“兰茹,派出去的人寻的怎么样了?”
兰茹低下头,低声道:“没有音讯……而且,我们的人屡屡受阻。”
陆之凤挑眉,“陛下?”
兰茹点点头,
陆之凤沉吟片刻,随即说道:“那便把我们的人撤回来吧,若再被陛下发现,只怕会弄巧成拙。”
她也算看出来了,陛下对那沈时鸢的感情深厚的很,若她一味的与他作对,只怕是会彻底失了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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