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床最里边,
另一个在床沿,看似触手可及,可他知道,那是个鸿沟。
萧时冕深眸微敛,没再向前,只看着她,
说道:“这几日在船上憋闷的厉害,再有四五日就到京城了。”
沈时鸢点点头,嗯了一声。
颈间散落的乌发无声中给她添了几缕柔弱,
袖下的的指骨收紧,他很想将她搂入怀里,
感受她的温度,细听她的喘息。
他已经许久没抱她了。
可这些,他曾经触手可及,现在,却随着她的那句,
你不能永远用过去捆绑我,
而变得遥不可望。
许久,他开口,“对了,墨珂来信了。”
沈时鸢眼底猛的亮了亮,垂着的双眸瞬间抬起,
迎上了他平静的目光。
“?”
萧时冕从袖兜里掏了掏,并没摸到那封信,
他来的太突然了,陈非将刺客肃清后,他想都没想就来了她这里,那封信,还留在案几上,
迎上她带着急切的眼神,含了些歉意的说道,
“信还在书房,明日我拿给你。”
怕她失望,他将信上墨珂写的复述给她:“墨太医已经研制出了治瘟疫的药方,用不了多久,瘟疫就会彻底清除。”
沈时鸢急切的问道:“那师父可还安好?”
萧时冕柔声说:“放心吧,她都好,用不了多久就能离开青州了。”
沈时鸢点点头,墨珂因为她,被萧时冕送去青州,只怕此事了结她也难回京城了,
想到此处,眼底又暗了下来。
萧时冕将她的情绪转变都收进眼底,紧抿着的嘴唇微张,
“想不想给墨珂回封信?”
沈时鸢抬起头,问道:“可以么?”
萧时冕看着她的双眸又生气嘴角牵起,喉间带着柔意,
“当然可以。”
得到了他的应允,
沈时鸢心急的很,当下就掀开被子,要下地去给墨珂回信。
萧时冕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来,眼底带着笑意,指了指她身上丝薄的寝衣,
“外头还下着雨,你这样出去受了风寒可不行。”
“明日再写也不迟。”
沈时鸢低头看了看,寝衣因为动作幅度大,将一整个雪白的肩都露了出来,
沈时鸢抽回被他拽住的手腕,素白微凉的手将敞开的衣领拢住,衣带重新系好。
“那我明日再写。”
萧时冕点了点头,略带薄茧的手心,还残存着她的体温,柔嫩的触感若有若无,
掌心无声蜷起,
就好似,
能将这丝温度,一直攥在手里。
他没有走的意思,反而很贪恋此刻二人之间的平和,
她没有刻意的假装迎合,也没有明显的厌恶,
从汴州出发后,这七八日里,他很少来打扰她。
将她从姑子庙接回来的那次对话,好像把许多话都说开了似的,
她不再回首前尘,也不想让他再用以前捆绑彼此,
而他,日后会慢慢学着如何爱人,如何以她舒服的方式,留住她。
还有,那个本应属于她的后位,他还没双手奉上。
只是,看她面上的倦意,
他知道,他该离开了,临走前,他安顿了句,
“夜间风凉,关好门窗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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