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萧时冕缠绕住她的手指,双眸暗色渐聚,
嗓音里,有化不开的眷恋。
“若我等不到墨珂,你就用那方御玺,给自己拟一张圣旨,回沈府也好,去寻墨珂,或是花阴,都好。”
“就算去汴州……也可以。”
总之,不要再留在宫里,他再也护不住她。
真到了到了那个时候,他不得不给深爱的人,筹谋一番。
“你若信不过你父亲,就让陈非带你寻谢知远,无论你想去哪里,自此之后,陈非和他的暗卫,都会护你周全。”
他说的很艰难,字字句句都是滴血之言。
音落,是长长的寂静。
沈时鸢再度红了眼,眼里的水汽凝聚,她强撑着不让它落下,
嗓音里,有无限的埋怨,
“萧时冕,以前我想出宫,你偏偏要锁住我,现在,我想和你试一试,你又要丢下我,你怎么能这么坏!”
萧时冕盯着她,漆黑的眸子闪了闪,
“是,我一直都这么坏,坏到让你恨了我这么久,坏到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也不想提前放你离开。”
沈时鸢握紧他的手,咽下喉中的酸涩,
“萧时冕,你撑住些,师父就快回来了,你相信我,师父医术超群,当年我的蛊毒就是被她解开的。”
萧时冕点头,语气似是安抚,又似在给自己打气,
“为了阿鸢,我会撑住。”
沈时鸢也点头,泪水如雨般落下,
“你如果真死了,我就去汴州和表哥双宿双飞,你就自己在冷冰冰的地下哭吧。”
萧时冕将她揽在怀里,紧紧拥着她,
用尽全身力气。
笑着道:“那我可要撑住了,不然又让温清越将你抢走了。”
“阿鸢,我真的很高兴,你会为我落泪。”
他曾经真的一度以为,命运不会再偏向他,她真的会恨他一辈子。
他现在突然庆幸,她没有怀上他的孩子,若他真死了,独留下她们母子,那他带给她的,只有无尽的黑暗痛苦——
门外,夜色弥漫,一副风雨欲来之相。
长朔将守夜的宫人打发走后,独自守在承修宫殿门口。
寝殿里,是相拥沉睡的帝妃。
长朔长叹了口气,
这一关,到底何时能过——
*
三日后的清晨,
沈府,
沈德林坐在太师椅上,双眼盯着手里的奏折,隐隐有些出神,
过了几息后,沈德林端起手边的茶盏,才发觉茶水早已凉透,
他朝外头喊了声,
“齐江!”
门外并没有动静,也无小厮进来添茶,
沈德林皱了眉头,站起身,走了几步,打开书房门,门外竟无一人值守。
沈德林顿了一瞬,心中不悦,府里的下人竟这么没有规矩,连他在府里时都无人值守。
正要合上门回书房时,
管家齐江从廊上跑过来,面上满是惊慌,一边跑一边喊,
“老爷!出事了!”
沈德林皱起眉头,大步迎上去,
“怎么了?”
齐江喘了口气,
“朝中有一半之多的大臣在陆府聚集,喊着贵妃是妖妃,残害陛下龙体,意图把持朝政!都要去宫里见陛下!”
沈德林瞳孔震了震,没犹豫一瞬,径直越过齐江,朝大门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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