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只能怪她愚蠢啊!
罗诗杳懊恼地责怪着自己,心中充满了悔恨。
以前她还嘲笑原身的行为和想法幼稚可笑。
原来最后,她才是那个天真、无知、幼稚的人。
也是到了这时,罗诗杳总算是明白了男人为何总是一副饥渴难耐、永远不知满足的模样。
大盛与大周这一仗,整整持续了三年方才结束。
这漫长的三年里,男人没有回过一次家。
也就是说,整整三年,他一直待在纪律严明的军营之中,从未碰过女人……
罗诗杳不想再听下去,那一字一句都如尖锐的针,刺痛着她的心。
她缓缓转身,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向屋门走去。
走廊上寂静无声,只有她的脚步声在空气中回响,那声音空洞而沉闷,仿佛是她内心的写照。
回到房间,罗诗杳反手关上屋门,将楼下的喧嚣彻底隔绝在外。
身体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量,她倚着门板,瘫坐在地。
她的眼神空洞而无神,呆呆地望着前方。
思绪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在虚无的空中飘荡,不知该去往何处。
她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如同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没有了任何生气。
一场倾盆大雨,将浩渺的长空洗得澄澈如镜。
难耐的暑气被这磅礴的雨势冲散得无影无踪,清新的草木花香悠悠弥漫在周围,沁人心脾。
罗诗杳静静坐在马车里,纤细的手指轻轻撩起车帘,好奇地朝着外面望去。
这一路跋山涉水、舟车劳顿,总算是抵达了盛国的都城。
京都不愧是国之中心,人口密集,商业发达,建筑雄伟巍峨,彰显着国都的威严与气派。
街道上店铺鳞次栉比,行人如织,繁华热闹的景象让人目不暇接。
街边的小贩们高声吆喝着,卖力地推销着自己的商品。孩子们在人群中穿梭嬉戏,笑声清脆。
空气中不仅飘散着食物的诱人香味,还弥漫着尘世的烟火气息。
但——这种新奇的感觉也仅仅维持了片刻,罗诗杳便再也无心欣赏这些繁华景象了。
她已经随男人抵达了目的地,可全然不知对方将会如何安排她的去处。
罗诗杳满心迷茫,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究竟算什么!
倘若他将自己带回家中,她又该如何与那些女人和睦相处?
又该如何去面对一个心中装着其他女人的男人?
罗诗杳思绪纷乱,心不在焉地看着外面的景致,默默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而身边的男人,自从马车过了城门口,就一直沉默不语,宛如一座冷峻的雕像。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马车终于缓缓停了下来。
从外面传来“咚”的一声,听声音应该是外面的人搬脚蹬时弄出的声响。
听到这响声,严殊看了罗诗杳一眼,就钻出了马车。
罗诗杳也紧随其后,怀着忐忑的心情下了车。
车外只有男人的心腹凌风,其他人早就不见了踪迹。
饶是罗诗杳再单纯无知,此刻也感觉到了气氛的沉闷压抑。
就在她疑惑之际,男人低沉暗哑的嗓音终于在耳边响起:“你出身青楼,又是罪臣之女。我严家家风清正,规矩甚多,没办法将你这样的人带回府……”
他没有再多说下去,可罗诗杳却已经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
她这样的人?
她是什么样的人?
有鼻子有眼,是缺胳膊了还是少腿了?
虽曾流落烟花之地,但跟他之时,却也是清清白白之身。
……
刚才自己的那些担心,如今看来真是多余得可笑。
她在他心中——什么都不是。
就连那微末的暖床丫头之位,她都没有资格去肖想。
心口处猛地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犹如万箭穿心。
罗诗杳缓缓垂下双眼,浓密纤长的睫毛掩盖住了眼底的情绪。
她紧抿着嘴唇,没有回应半个字。
终究是她痴心妄想、自作多情了!
站在她对面的这个男人,不过是图一时新鲜。
他将她当作一件玩物,随意摆布,肆意玩弄,毫不怜惜。
而她,有求于他,卑微怯懦,不敢有半点的反抗。
他能想到的所有地方,能想到的所有花样,都已经一一尝试过了。
而现在,那短暂的新鲜感显然已经消失殆尽。
男人对她彻底失去了兴趣,玩够了的他毫不留情地将她像残破的布偶一般丢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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