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踩线进的二中,之后每一场考试都稳坐倒数第一的宝座,如果贸然说出真相的话,胡招娣一定会联系精神病院把他送进去的。
陆酌又捱了三分钟,第七次举起手说:“胡老师,我能背了。”
胡招娣正在备下午的课,头也不抬说:“你扪心自问你是真的背会了这几个公式还是想急着去吃饭敷衍我?”
陆酌确实很饿,早上他没吃两口,尽顾着关心江野有没有吃饱,到学校包子冷了,只好掰碎喂给流浪狗吃。
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三下。
江野站在门口,高大的身影有些逆光,陆酌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见他低沉的声音:“老师,陆酌早上没吃早饭,能让他先把东西吃了吗?”
胡招娣乐得看陆酌和江野兄弟二人相亲相爱,大发慈悲地放陆酌回教室。
陆酌还不知道江野已经去过食堂,他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耳朵尖红得滴血,“小野,你饿不饿?中午想吃食堂还是后门的小吃?”
江野从昨天就察觉到了陆酌的异常,陆酌挥完那一拳后,对他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几乎可以称得上温柔,昨天晚上当着徐桂兰的面都敢往他碗里夹菜。
陆酌见走廊上没人,轻轻用手碰了碰江野的手背,“小野,你怎么不说话?”
每次陆酌软下声音喊“小野”,江野在脑海里都会自动把这两个字转化为“我喜欢你”和“我爱你”。
他很早就知道自己不正常,这些年他也一直在装正常人。
陆酌喊的每一声“小野”,都会在他荒芜悲凉的心上种下一株野草。
他从这点绿色汲取氧气和阳光。
他曾无数次踏足深渊,但只要有陆酌在,他就能无数次得到救赎。
中午的阳光刺得人眼睛睁不开,江野垂下眼,语气带有罕见的温柔:“我给你买了素煎包。”
“素煎包?”陆酌惊喜得弯起唇角。
江野买了两份不同口味的素煎包,陆酌每样都吃了点,剩下的交给江野解决。
他没有觉得奇怪,从小江野都喜欢吃他剩下的。
高猛和刘铭吃完饭回来,见陆酌正埋头剥石榴,他的手指修长好看,手背上隐约可见交错的青筋,比江野的手要小一些,江野的手除了骨节分明外,兼具野性与力量感。
高猛不要脸地凑上去:“酌哥,你也太贴心了吧,知道我和铭儿没吃饱,特意给我们剥石榴。”
陆酌赶紧护住剥好的石榴,警惕地看着企图抢食的高猛和刘铭,“不是给你们剥的。”
“那是给谁剥的?”高猛的眼神在陆酌和江野之间转来转去,“到底是谁这么好命,能吃到酌哥亲生剥的石榴?”
比起吃石榴,刘铭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他支支吾吾问:“酌哥,你……谈恋爱了?”
陆酌剥石榴的动作顿住。
不过他一点不意外,高猛那张嘴从来不把门,刘铭知道也是迟早的事。
陆酌尽量淡定地说:“谈了。”
“啪嗒。”
江野的笔掉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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