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伦战前匀给她的施法材料,价格昂贵,少女的右手持短木杖,指向奔跑在首位的王族骑兵,念念有词。
掌心的白色粉末飘起了丝丝青雾,很快凝结出了一团表面沸腾的碧绿水球悬在空中。
第一名王族骑兵闯过了波动的空气层,他的步履一下子放慢了,变得许些吃力,好似有人在反向推动他的鸢盾。阿洛缇左掌握拳,切断了粉末和青雾的转化,直径约三寸的水球转眼间砸到了武士的盾面上,水球并未迸溅四落,而是散成了一大滩粘稠液体沾满了大半个盾面。
学徒的戏法“酸液溅射”是将带有腐蚀性的药粉,用魔力催化后,投放至目标位置,算是较为容易的法术,有百分之六七十的威力是由配置的药粉效果决定,虽然阿洛缇买不起珍惜的材料,亦没有配置强效药粉的经验,但是她眼下的举措也算物尽其用。
不到一息的时间,酸液在盾牌的铁皮上留下了黑绿的污斑,呛鼻的轻烟勾勒出了风的踪迹,笼罩住了躲在盾后的武士,武士不断的咳嗽着,他的脚步有些迈不开了。
若是仇龙在场,他会惊讶于酸液的成分,居然没有被铁器钝化反应产生的氧化膜所阻拦,而阿洛缇惊讶的却是王族骑兵的忍耐,哪怕酸液入侵的进程未触及套着盾牌的手臂,那腐蚀时产生的高热和毒烟俱不是普通人承受得了的。
呯!
一枚魔法飞弹爆开在强酸覆盖的铁皮上,鸢盾霎时四分五裂,盾后的武士仰面躺下,接着他脸上的血肉发出嘶嘶的声音,王族骑兵在地上打滚惨嚎起来,大概是有酸液在盾牌炸裂时沾到了面庞。
帕伦的第二个咒语是挨着精灵少女的戏法开始施展的,等待酸液将坚固的盾牌瓦解得差不多时释放,再次体现了他对时机的把控,凭一个初阶魔法使得又一名王族骑兵丧失了战斗力。
另外的王族骑兵起初还抱着是因为被偷袭才减员的草率想法,现在变得慎之又慎,毕竟他们赖以生存的防具,已经不足以抵抗魔力了。
新加入了几名对抗魔法师的王族骑兵,他们佩有重弩骑弓站在远处放箭,魔法师们没穿盔甲,弓弩手们牺牲掉部分穿透力,来保证安全距离和精度,阿洛缇目测了一下,同样的路程,魔法的耗费要高得多。
持盾的王族骑兵分成了两队自左右两面包抄过来,他们企图拆分魔法师和精灵少女的配合,又避免聚在一起被大范围的魔法一网打尽,这一战术正好踩住了阿洛缇的心理弱点,她不怕死,怕的是自己保护不好帕伦的后背。
再次见到被俘虏的精灵同胞时,女游侠满腹悔恨。
先前她潜入了军营的监牢,在一片空地上用淬了蛇毒的鬼箭布置了陷阱,然后躲在暗中放箭把看守监牢的十人队引了过去,当下她却后悔没有趁王族骑兵十人队踩中鬼箭时放干他们的血。
寿命悠久的精灵生命力十分顽强,劳累和饥渴很难击垮他们,但没有什么能比与亲人的生离死别,更摧残一个生灵的意志了,卡玛斩断了牢笼的锁链,面容灰败枯槁的精灵俘虏们既不欣喜,亦不激动,只是呆滞无神的看着她,恍若梦中。
“你真的能救我们出去么?”一个年长的精灵女性问到,她发觉女游侠孤身一人,有些狐疑。
“我是来寻求帮助的,我需要能作战的人,跟我一起御敌。”卡玛没有回答年长精灵的问题,反而提出了请求。
“那样会死的,如果反抗,我们都会被杀死。”有人小声的好意提醒到,像是生怕远处的舍伦人听到。
“担心自己安危的人可以留下来,其他人呢,有没有愿意跟我并肩作战的人。”女游侠的视线扫过被俘虏的同胞。
时间紧迫,卡玛无意多做说服,她深知没有斗志的人上了战场,不但自己保不住性命,还会牵连战友。不是所有人都要像一个战士一样活着,森林中没有獠牙的食草兽类有自己的生存方式,驯服亦是种求生之道。
然而随着沉默的持续,女游侠心底涌现了一丝挫败,难道族人的勇气都被那些宁死不屈的人带走了么,她不禁自问。
“我们连武器都没有,怎么打败敌人呢?”角落里一个有气无力的女声问到。
女游侠拨开人群,找到了这句话的主人,卡玛见过她,首次侦查营地时,有个男孩最先被人类商人带走时,就是这个女人在囚笼中哭喊。
“你会用什么武器?”女游侠发问,她的语气依旧冷硬。
“我……我以前喜欢用木矛猎野猪,跟我的丈夫一起。”女人回忆起过去的时候有些茫然,马上,她神情坚定答到。
“这把先借给你,等我们杀死了敌人,就能缴获许多的武器。”卡玛摘下背着的斩矛,她曾经以此在敌阵中无往不利。
女人接过斩矛时,双手被其重量扯得坠了一下,她攥紧提起来,仿佛全身的力气在缓缓恢复,女游侠满意的点点头,她环顾四周,又有几名俘虏带着期盼的眼神向她靠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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