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说,“等杂种们把事情花几个月办完了,以后该交的钱要继续交下去,还得补齐这段时期他们没空收缴的,不再多加钱就是万幸了,你们说说有什么可开心的,传到杂种们耳朵里,小心把你舌头割下来。”
石磨说得是实话,实话通常会指明前路的漫长艰辛,也没有人愿意听。
“你太扫兴了!”
先前眉飞色舞的精灵酒客,把烟管一收,扔了几枚“铜李子”在桌上,马上走出了酒馆。
仇龙见到离去的精灵额头有汗迹,是担心以后会被混血精灵报复吧,他觉得那个被叫做石磨的精灵说得很有预见性,但是有一点不对,仇龙没想从“短耳商会”捞一笔就走,混血精灵们的保护费能收多久,得他说了算。
一大群蛀虫躲在定辽阴暗的排水沟渠中,啃食着这个古久堡垒的根基,如同随时会爆发的地下煤火。
查明“短耳商会”的谋划,清理潜在危机,和打击腐朽黑恶势力,仇龙可以一起做。
曾经,仇龙顾及时机不成熟,现在他接收到了精灵市民们心中敢怒不敢言的怨气,那个叫石磨的精灵,他的想法仇龙不只见到一个,原来时机一直存在。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屈服,然而,哪里有压迫,哪里也有反抗。
仇龙回味着后面半句故土的名人名言,心感慰藉,镰月该升起了。
入夜,仇龙驾御着构装,捞起沉入水中的几个宝箱,他打开检查了一遍,黄金反射着暗渠中微弱的幽光,称不上亮眼,可有种令人踏实的天然魔力。
背着三箱金条,从另一条街的暗渠口爬出,这里是商业较为繁华的坊区,由于此处的商贩们大多没有家世背景,亦是被“短耳商会”盘剥严重的坊区之一,许些进城避难的外乡精灵,也在此寄居讨生活。
仇龙用魔法阵制造的反重力模块,尚未完工,所以他只能拿起几根金条,快步移动,来到了民居前,把一根根金条塞进每家每户的门缝、窗缝,甚至扔到不起眼的角落里,同时避开巡城的精灵军士,他计算过,一晚上应该能把黄金分给近千户人家。
自己只是为了一时义愤,想锄强扶弱,过把豪杰侠盗的瘾么,仇龙承认是有那么一点因素。
兴趣使然,少有男人能拒绝充当黑暗中英雄的诱惑,叛逆、犯禁、正义、暴力集于一身。
但这个行为,也是仇龙出于策略的需要,亡灵的功利理智告诉他,首先,他要把自己起先的作案动机模糊掉,渲染成是不平于混血精灵的压榨,占据道德名义上的高地。
其次,他要把“短耳商会”的不义之财公诸于众,精灵们每个月交些银子上去,暂时能忍耐,可当他们看到自己的血汗累积成的黄金,还会麻不不仁么。
而那些眼红财富与政绩的官员,也有了涉足其中的理由,他们要干预,就得跟混血精灵们的幕后豪强过招。
不论是善良或邪恶,贪婪永存于人心,进入暗渠前,仇龙回望散落着金条的坊区,他想,那些捡了黄金的精灵们,再次面临混血同胞的逼迫时,会不会重新献上供养呢,若是拒不上交这次商会的遗财,他们又会奢望今后不再有欺压吗。
欲念的深渊,也是星星之火。
“短耳商会”在今夜前,是同势单力不薄的仇龙作战,而今夜过后,仇龙不再会孤军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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