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能这是职业病吧,把他说得跟黑帮分子一样,仇龙暗忖,也无意指摘治安官的用词,应道,“原先我只是手头有点紧,没料到……”
这样说简直是坐实了自己罪行,仇龙匆匆略过开头,“永歌小姐仅知道个大概,由于她和混血精灵们发生了摩擦,我担心有阴谋,所以想深入了解一下商会的企图……”
仇龙没想再跟治安官撒谎,而是将他列入了可合作拉拢的人选。
故此,仇龙模糊了对整个事件的描述,仿佛是一个稍有些正义感的市民,面临黑恶势力的紧逼,被迫反击一般,充满了无奈。
但贝利耶望向他的眼神已然有了变化,“你真是个麻烦且危险的角色啊,我就是被契灵的身份蒙蔽了。”
两个人说着说着,天色渐暗,陪着阿洛缇在更衣室中的瑚藻,传来了表演即将开幕的消息,市民们也各自占好位子准备观看。
“犬牙先生,你有预订坐席么?”仇龙问,此次演出,因为场地富余,小剧场的老板在视野良好的地方放置了座椅,为了方便招待一些特殊客人。
发现贝利耶来到了市集,仇龙提前告知瑚藻,叫阿洛缇帮忙订下座位,听闻是治安官来访,通过仇龙知晓其事迹的精灵少女十分欢迎。
“我是偶然到这儿的,当前没有心情看表演。”贝利耶抽身欲走。
“永歌小姐在舞台前给你预留了坐席,说是对你维护公义的一点感谢,希望你能赏光。”仇龙的话令治安官有点犹豫,想到回去市政厅也没什么工作,还要忍受冷言冷语,贝利耶便接受了。
贝利耶和幽灵武士聊天时,多数市民都对仇龙敬而远之,也注意不到交谈者的身份,待他走到舞台前的观众席上时,一下子聚拢了大家的目光。
“犬牙大人也来看表演,鄙人荣幸之至,不知您对‘芙蓉馆’的节目安排是否满意?”小剧场老板殷勤的上前问候。
自恃高人一等的氏族豪强们,不屑于来这种市井场所,座椅上的观众多是些富商小吏,贝利耶在治安官的任上作风正直,商户们多承其恩惠,短耳商会一垮台,他自然被当成了反黑英雄。
面对旁边观众不断的友善示好,贝利耶受宠若惊,以前混血精灵横行霸道时,市民们可没这么热情。
晚会是以阿洛缇的演唱,作为开场和结尾压轴,直到舞台的帷幕拉开,贝利耶四周的观众才回到了座位上。
仇龙坐在治安官旁边,心想既然贝利耶前途渺茫,为什么不能劝他当个职业经理人,利用阿洛缇的巨款做点什么生意呢,至于对方有没有相应的才干,可以再观察历练一番。
脸上蒙着轻纱的精灵少女出现了,观众们的霎时鸦雀无声。
新舞台的光影效果,远不及现代的地球,在仇龙的眼中,仅能说差强人意,但是足以令中古时期的市民们目眩神迷。
阿洛缇登一直以来登台献唱的容妆,用仇龙故国诗歌描述,称得上犹抱琵琶半遮面,正符合大多数精灵含蓄内敛的鉴赏风格,连似乎是一心扑在工作上,平时都没什么娱乐活动的治安官,也压下了烦杂的念头,做出了洗耳恭听的姿态。
乐师遮挡住面貌,屏蔽掉观众视觉上的部分感受,想必是格外自负自己的歌喉吧,见多了阿洛缇表演的观众这般揣测。
要是让仇龙来回答这个疑问,他搞不好会说,可能是阿洛缇有些怯场,唱不好的地方糊弄过去,观众也发现不了她表情的尴尬,不然没法解释精灵少女明明不用露脸,还要浪费时间精心打扮。
包括治安官在内的观众沉醉于音乐中,仇龙心底盘算起组建队伍的事情。
依他设计的结构,假如阿洛缇是象征国家名义的君主,那他便是统领内阁的首相,仇龙想要招揽的贝利耶·犬牙,是第一位管理国库的财政大臣,整个团队都参照虚君的君主立宪制。
“想不到永歌小姐的歌声如此悦耳,难怪深受观众们的喜爱。”一首歌唱完,掌声、叫好声汇成一条轰响的奔流,治安官抚手称赞道。
“犬牙先生,这里面有你不少的功劳呢。”见贝利耶露出不解的神色,仇龙又说,“只有摆脱了黑帮盘剥的阴霾,大家才能心无挂碍的玩乐享受。”
“你说的对。”治安官的笑容明朗起来,他重复道,“你说的很对,我们的所作所为是有价值的,不该以我职权的得失来衡量。”
仇龙刚想趁着贝利耶心情好转,提出招募他的想法,倏尔听到一声遥远且微弱的鸣爆。
晚会中场休息时人声嘈杂,只有仇龙发现了那音频截然不同的爆炸声,半圆的阶梯式看台挡住了他大半的视野,仇龙踟蹰于要不要飞到剧场上空,一大团火光的从市集的边缘霍地窜起,带着零散的砖块泥土。
“该死的杂种,他们在地下干了什么!”贝利耶脸色剧变,他马上把嫌疑归结于在逃的罪犯头上。
这就是混血精灵们积攒火油的用途么,制造恐怖袭击,仇龙觉得自己低估了短耳商会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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